“天黑了。”
齊宣牽著許諾的手,緩緩朝樓下走去,“去院子裡摘點葡萄吃?”
“嗯哼。”
許諾輕輕應了一聲,任由他牽著,跟著他一直走到了屋外的院子裡。
月色如水。
清冷的月光鋪在庭院之中,也灑在了那邊的葡萄架的上面,將那一串串晶瑩飽滿的葡萄映照得愈發誘人。
齊宣牽著許諾走到跟前,抬手摘下一顆葡萄之後,卻是仰頭望天。
“嗯?”
許諾見齊宣一直抬著頭,不禁有些疑惑,隨即也揚起了腦袋,“你在看什……”
她眼眸微微瞪大,小嘴微張,面露呆愕之色。
只見無邊夜幕之中,漫天繁星,那一輪皎潔明月的旁邊,卻有無數星辰排列組合,竟是勾勒出了一位騎著駿馬的女將軍圖案。
以夜幕為畫卷,星辰為筆墨,勾勒成畫!
畫的……是誰?
許諾仰頭望著這一幕,以手掩嘴,可彎得猶如月牙一般的眼眸裡,笑意還是止不住地跑了出來。
那不就是她嘛。
“那是我第一次見你。”
齊宣左手摟住了許諾的纖細腰肢,將她輕輕擁入懷中,然後抬起右手,指著夜幕之中的那一幅星辰畫像,柔聲道:“在清河崔氏的大本營,第一次見你。”
“那時你身穿紅色盔甲,騎著一匹棗紅馬,及腰的長髮綁成馬尾辮,隨風飄揚,英姿颯爽地朝我走來,笑眼彎彎。”
“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心絃就被觸動,看著你,我心裡幾乎是瞬間就有一句詩詞湧上心頭。”
“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
“時至今日,我仍然覺得這句詩,就是我初見你時,你於我而言的最真實寫照。”
許諾轉頭看向齊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展顏一笑,笑容醉人的同時,那一對丹鳳眼眸也彎成了月牙。
正應了齊宣的那一句話。
——鳳眼半彎藏琥珀。
“還有。”
齊宣輕輕一笑。
“嗯?”
許諾眨了眨眼,重新仰起頭望向夜幕。
只見茫茫星空之中,她先前那一幅策馬女將軍的圖案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她和一位手持長戟的高大青年,在沙場裡浴血奮戰的景象。
這一副景象不止有她,還有齊宣,有塵沙,有兵馬,有敵軍……所用星辰,幾乎是她單人畫像的數十倍之多。
整座夜幕都看不見其它星辰,彷彿全都被移了過來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