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追尋的武道,就該是這樣。”
那天在海邊,齊宣出拳之後,面對茫茫大海,心有所悟。
但那僅僅是轉瞬即逝的一絲感悟而已,沒能讓他真正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並沒有著急。
依舊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日夜打潮,鎮壓南海。
在那崖邊,森林宅院的僕役們每日看見的就只有一個畫面。
一位身穿白衣的高大男人盤坐樹下,靜看波濤風雲,時而有海嘯興風,他便身形閃動,一拳震碎,讓南海重歸平靜。
時間一天天過去。
齊宣見過的、能擊碎的海嘯也越來越高。
起初面對超過千米的海嘯,他還需要借大燕玉璽的氣運之力才能擊潰。
但漸漸地,即便是面對一千五百米之高的海嘯,他也能完全只靠自身力量擊碎。
而等他做到這一點的時候,距離南宮安老死,也已經又過去了半年時間。
自此,齊宣在南海打潮的日子,已經足足三年。
三年打潮,收穫良多自是不必提。
而他這些時間裡用鮮血澆灌的那顆小樹苗,也已經茁壯成長為一棵高達十米的參天大樹,在今年春夏都已經能為他撐起一片巨大廕庇。
“都長這麼大了……”
這天,齊宣迎著朝霞走來,明明日夜得見,卻好似第一次發現這棵樹已經如此粗壯,說要數人合抱都不誇張。
他低頭望去。
這棵巨樹的根系甚至都已經衝破地表岩石,裸露在外,最長的一根一直蔓延到了數百米外的森林裡。
回憶當初,這棵巨樹還僅僅只是一顆在巖壁夾縫裡艱難求生,外表看上去和小草無異的小樹苗而已。
“對於上天給予你的不公命運,你現在已經反抗成功了啊。”
齊宣笑著仰起頭,望向此樹頂端。
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陽光,海風吹過樹葉,帶起一陣“沙沙”之聲。
樹木本該生於林地土壤,那才是天地給它們用來生長的家園。
然而這顆樹苗還是種子的時候,就或是被風,或是被鳥兒帶到了這片貧瘠的斷崖邊上,在巖壁之中開始了它的生命。
草木起於巖縫?
不合常理。
它本不該發芽成長的,既然落到了巖縫之中,那麼等待它的就應該是枯死。
可它沒有。
在巖縫之中,它卻始終沒有放棄,始終在茁壯成長,直至鑽出巖縫,長出枝葉,甚至到如今長至半米之高,粗壯的根系甚至頂碎了周圍的地面。
如果說生於巖縫,就此枯死是它的命運。
那麼這顆卑微渺小的樹苗,此刻正在反抗這所謂的命運。
“逆天而行。”
齊宣腦海裡忽然就蹦出了這四個字。
他眼神飄忽,喃喃自語。
“逆天而行……一介草木尚在逆天而行。”
“我們武夫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