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九八八年,新歲。
滿天的大雪,似曾相識,只是這個世界早已不復從前,在不斷湧出的妖魔之下,人族修士的元氣被一點一點的消耗,有大妖從南邊崛起,盤踞一方,大量的妖物聚集一處,稱上朝妖國。
大齊以一半的龍脈運轉至今,已是搖搖欲墜,當年的武安王,現在也和當年的帝皇一樣垂垂老矣,滿頭的白髮,一千年是一個極數。
“只能到這裡了嗎?”
齊富貴站著金鑾殿大殿的門口,望向遠處的城牆,隱隱約約能看到那個盤坐在城牆上的身影,佝僂著身軀。
他也深知如今的大齊盡顯衰敗之象,仙府中甚至沒有一名大修士,又殘存了一千年,恐怕已是極限。
就連他們人族的氣運也是凋零,整個人族現存的大修士恐怕也就兩位,並且在這一千年間,都再沒有劍仙誕生。
反而誕生了一位劍魔,以魔氣鑄造成仙之象,劍道之術更是登頂,恐怕就算有劍仙在世,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武安王!還躲在裡面幹什麼,真以為這大陣能擋得住我嗎?許昌他能逆天改命,活過一輪又一輪,可又怎麼敵得過天道!”
狂妄的聲音在皇城的上方響起,伴隨而來的是驚天的魔氣,掩天蔽日,遮雲拂曉。
一道黑影踏劍而來,半個身軀化作扭曲的模樣,有像是鬍鬚一樣的血肉結成團,在風中飄蕩。
此人正是是當年的玄正,以魔證道,經過數百年的時間,真讓他走到了更高的位置。
望天宗也因此苦不堪言,玄正對於當年同宗門人士趕盡殺絕,而能阻擋他的人幾乎沒有,在許昌死後的半年,他便來到了皇城。
“這一切終究還是要由我來完成,我道不孤!”
玄正出現在城牆之上,遠遠的望著遠處若同一具乾屍一樣盤坐在地上的周安,沒有靠近,即使周安已經這個樣子了,他的內心彷彿還帶著一絲畏懼。
將剩下的一半龍脈擊碎,那麼事情還是會按照原來的軌跡前進,只是時間延後了一千年罷了。
一千年長嗎?
說長也長,說不長也不長。
不過對於他玄正來說剛剛好,彷彿一切都是註定的。
齊富貴站在金鑾殿的門口沒有動彈,仙府的修士已經齊聚一處,其中還有一名來自於望天山的大劍修。
只是在許昌身死之後,眼前的玄正便沒有人制衡,他們人雖多,卻擋不住。
很快上千名邪修也兵臨城下,虎視眈眈的樣子,只需要玄正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衝入皇城,終結這個舊時代,迎接新時代的到來。
他們才是新時代的主人。
玄正從城牆上一步一步的向周安走去,即使周安現在跟一塊石頭沒有什麼區別,他還是要將對方給毀去,徹底的毀去。
事到如今,他依舊能想到當年的一幕幕,周安臉上輕蔑的神色,那種看不起的樣子他依舊耿耿於懷,只可惜對方現在已經死了。
“人生總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如果你現在能活著,那該有多好。”玄正感嘆,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周安,臉上帶著一絲興奮,還有些許的失落。
他明白,他再也追不上對方,又怎麼可能比得上一個生前比他厲害的死人。
齊富貴感嘆一聲:“不愧是他,即使是死了,還能夠鎮住玄正這樣潑天的大魔,只可惜我心有餘而力不足,難以改變如今天下的氣數。”
玄正走到二十丈之處,便停了下來,感受到那如同蓮花綻放的熟悉劍意,經過上千年的時間,似乎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和當年一模一樣。
這讓他感到心驚。
就彷彿眼前的周安,隨時會睜開眼睛,對他斬出一劍,即使死了,依舊會咬他一口。
他心懷憤怒,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當即一劍揮出,黑色的劍光由天際落下,卻懸停在了距離周安不足半米的位置,再也無法寸進。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