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九歲修仙,十五歲便進入了尊會學院,自認為無論是天賦還是努力,都是一等一的,同期的學生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他,進入仙府應該也是輕而易舉。
起初他以為他會被仙府中的大導師看上,因為他就是那一屆進入仙府中的學生中最優秀的。
“溫良。”大導師看了一眼他,隨後又看向溫良,放下手中的玉牌。
並沒有。
大導師並沒有選擇他。
大導師選擇了一個叫做溫良的人,一個愚笨的人,出生於大齊第一修仙家族,打孃胎裡就開始修煉,卻還是比不上他。
如果僅此而已,他也只會是覺得有些憤怒,不甘,可是直到最後,都沒有任何一個導師選擇他,他作為同屆中最優秀的人,居然遭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清楚的記得作為每一個人臉上的譏笑,嘲諷之意。
就算你天賦高絕又如何。
就算你最努力又如何。
只要背後沒有背景,沒有人選你,一樣進不了仙府!
這就是被無數修士所向往的仙府。
理所當然的,他並沒有進入仙府,而是被髮配到一個偏遠的小縣城,作為這裡的仙吏鎮守一方。
“這裡很不錯,靈氣匱乏,甚至連修仙者都看不到一個,對於我們來說和監獄又有什麼區別!”
“最開始我還以為仙府的導師只是讓我來這裡磨礪心性,可這一等就是五十年。五十年啊,對於凡人就是一生,從青年到暮年,對於我這樣的修士來說也不短。”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他們已經把我忘掉了,沒有人記得我,除了名冊上的名字。明明我沒有犯下任何錯。”
安吳達自嘲地說著,死魚目的雙眼中泛著血光,滿臉的憤恨與不平,也化作漫天的惡鬼在城中游蕩。
整座城市扭曲,化作一個巨大的鬼物,僅憑藉月離一人難以抵抗,七彩的劍光被壓到城中的一個角落,像是波紋一樣不斷閃爍,愈發的黯淡。
她之前就已經向周圍一起來除魔的修士傳送了求援訊號,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想必是這座城市處於一個封閉的空間。
月離立於數十萬鬼物之間巋然不動,無垢劍體讓她暫時處於不敗之地,可同樣也無法逃離這裡。
長時間這般下去,她必定身死於此。
安吳達的實力不如她,憑藉著這座城市和城市底下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夠將她困住。
月離想明白這一點,反其道而行之,一劍往地下斬去,地面一層一層的裂開,兩邊的房屋也跟著垮塌毀掉,依舊只能看到地面。
不過能感受到再下面是中空的,還有一些亮色的霧光,從縫隙中溢位,顯得美輪美奐,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生命的氣息,彷彿春天隨之到來。
安吳達見到這一幕,神色一動,然後幽幽地說道:“你想知道下面是什麼嗎?是能夠顛覆這個世界的源泉。”
說著,他的神色逐漸瘋狂,雙手間出現一條猩紅色的鎖鏈,鎖鏈末端有一柄鐮刀,表面有微光,看著不太明亮。
“顛覆世界的源泉?”月離微皺眉頭,並不相信對方說的話,也並不認為一個小小的邪修中會掌握著這樣的東西,沒有誰敢說顛覆這個世界,就算是劍仙也不敢這麼說。
她再一劍往裂縫上斬去,更多的霧氣從其中飄散出來,城中的大陣劇烈搖晃,周圍的空間扭曲。
月離相當敏銳,察覺到這一瞬間,大陣中的破綻,一劍斬出,月光滿天。
七彩的劍光從身後射出,形成一道洪流貫穿了整個大陣,還有成片的鬼物死在其中。
安吳達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沒有想到月離如此的生猛,僅依靠大陣搖晃時候一瞬間的破綻,便將其破開。
他暗道不好,轉身向城外遁去,知道如果沒有大陣的依靠,他根本不會是月離的對手,至於城中這些鬼物數量雖然多,但都不算強大,沒有大陣的支援,無法對月離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