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拿出地圖辨認了所處方位之後朝著出口方向趕去,沿途果然並未見到其他幫會參與探索劍冢的弟子,只聞到空氣中殘留著一股淡淡的刺鼻怪味。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玄衣終於來到劍冢的入口處,眼前的景象與之前相比有如天壤之別,成排的大樹花草倒伏於地,所有的景物似乎被人狠狠的潑上了一層綠漆,凝固的就像一副印象派的抽象畫作,唯一活著的“景物”只有玄衣自己。
不遠的地面上匯積了幾個小水坑,裡面的綠色積水“呲呲”作響,不時翻湧上數個氣泡。水坑裡還留有一些兵器殘骸,顯然表明此處曾經經歷過一場戰鬥。玄衣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個背生雙翼,全身覆蓋著發光鱗片的四足綠龍形象。
一定是綠龍脫困了!玄衣心中一凜,即便綠龍重傷未愈但仍有宗師級的實力,總體來說實力還是佔據絕對上風,一眾歷練弟子遠遠不是它的對手。
寰宇劍冢地處劍派腹地的一座山谷內,玄衣走出山谷放眼望去依舊是滿目瘡痍,原先戒備森嚴的山谷此刻已經空無一人,隨處可見劇烈戰鬥過的痕跡。任何幫派都絕對不可能放任如此危險存在於己方腹地之中,想必定是聞訊趕來的寰宇劍派高手與脫困的綠龍有過一番激烈的交鋒。
綠龍實力強勁,尤其肉身力量極其強橫,但相比爭奪劍冢名額時坐在仲裁席上觀戰的各幫各派大佬還是略遜一籌,那日玄衣僅僅只是被看臺上某一位老者瞪了一眼,身體就像被施了定身魔法般禁錮在原地。
廣信城中可是有不少大宗師坐鎮,一條受傷未愈的成年綠龍應該掀不起多少風浪,玄衣暗想。當務之急還是先返回寰宇劍派駐地看看情況。
玄衣走了約莫十多分鐘,終於撞見了一隊巡邏弟子,為首一名皂衣男子遠遠看見了玄衣後便小心謹慎的停下腳步,他微微側首朝著身後幾名弟子使了個眼色,一行數人不動聲色呈扇形緩緩靠了上來。
“閣下何人?膽敢在我寰宇劍派要地刺探情報?”男子沉聲斥道,一上來就扣了個大帽子,其餘幾人也是紛紛手按刀劍,大有一言不和就要廝殺的意思。
玄衣身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威勢,使得幾人絲毫不敢大意,他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探手入懷,取出一面精緻的令牌。
“接著!”玄衣笑了笑將令牌遠遠的朝著為首男子丟了過去。
男子疑惑的接過令牌眉頭微微皺起,隨後面色一變驚撥出聲:“劍冢通行令?”
他拿著令牌仔細確認了一番這才抬起頭問到:“閣下是哪個幫派的?據我所知,進入劍冢的幫派早在半個多月前便已撤出。”
玄衣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在下血色聯盟玄衣,因為在劍冢內偶遇機緣,故因此多耽擱了些時日。”
“哦,原來如此。”男子瞭然的點了點頭,語帶羨慕:“閣下端的是好運道。”
他略一停頓:“前些日子城中發生些許變故,眼下各幫派大多離開了廣信城,閣下可自行前去客房駐地尋覓。”
“多謝!”玄衣收回令牌,朝著之前寰宇劍派給各幫派安排的駐地方向快步走去,沿途碰到的幾支巡邏隊伍都被他應付過去,費了一番工夫這才回到之前駐地。
先前人聲鼎沸的駐地此時已變得冷冷清清,只有幾名雜役閒適的聚在一起聊天打鬧。聽聞腳步聲,幾人紛紛朝著玄衣投來好奇的目光。
玄衣走到之前血色聯盟的臨時駐地外,恰好此時院門被人從裡面推開,露出一張玄衣相熟的臉龐。
“玄。。。玄哥!”來人看清玄衣長相後驚喜的喊道,聽聞他的驚呼聲,院子裡呼啦啦一時間跑出三五個人來。
玄衣掃了圍上來的數人一眼,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嗯,我回來了!”
“太好了!”率先開門的小個子大聲歡呼道,他乃是血色聯盟年輕一輩中的高手,名叫紀凌。
紀凌興奮的一揮拳:“我就說過,以玄哥的實力,別說年輕一輩,就是一般的宗師高手也未必不能勝!”玄衣之前在擂臺比武中的驚豔表現已經將這幫桀驁不馴的傢伙深深折服,餘者皆不住點頭稱是。
“都別站著了,進去說吧!”玄衣招呼一聲,在幾人的簇擁下進屋落座。
玄衣剛一坐下,一旁的紀凌急忙捧上一盞熱茶:“玄哥,你這次在劍冢歷練呆了著實太久,可把大傢伙給急壞了,副盟主一直等到前些日子才離開廣信,差我們幾人留在這裡打探訊息。”
玄衣歉然一笑:“在劍冢中恰逢奇遇,不得已只能多耽擱了些時日。”
紀凌聞言抬起頭細細打量了玄衣一番,不由得雙眼圓瞪驚呼道:“玄哥,我觀你內力凝實,體表威壓甚重,莫非是突破了宗師關口?”
玄衣不置可否的點頭承認,再次引得周圍一陣歡呼。
紀凌一拍腦袋:“眼見玄哥平安歸來甚好,卻險些誤了副盟主交代的要事。”
他急忙跑進裡屋拿出一封書信遞給玄衣:“玄哥,這是副盟主託我交給你的書信,定是有要事吩咐。”
玄衣走到一旁拆開這封已經風乾墨汁的書信,確實是大哥龍玉親手所書,龍玉在信中說到自己因有要事要辦不得已先行返回盟中,他一直堅信玄衣不會就此輕易喪命,信的末尾還順帶提了一句他之前拜託玄衣搜尋寶劍的下落,囑咐玄衣儘快返回聯盟駐地覆命。
看到這裡玄衣不由苦笑,進入劍冢後他就被捲入兩位皇子的爭鬥中,之後陰差陽錯誤入天道神劍生成的幻境中,掙扎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得以脫困,龍玉拜託他搜尋的寶劍根本連面都未見著。
“對了!”玄衣拍了拍紀凌的肩膀問到:“你可聽過洪承啟此人?”
“洪承啟?”紀凌微微一愣,眼珠轉了幾圈:“似乎是當朝太祖名諱?”
身邊另一男子聞言附和道:“沒錯,太宗洪贇建立我武朝之後便追封洪承啟為太祖,玄哥所問之人該是太祖無疑。”
“原來如此!”兩道冷電從玄衣眼中閃過,熊熊燃燒的龍城景象又再一次浮現在其腦海中。
梁朝滅亡後政權更替為武朝,難道竟是自己間接推動了程序,情況似乎變得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