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關閉天眼,眼前的景緻一陣恍惚,重新變成了之前破敗的小樓模樣。見祁連德一行詫異的望著自己,玄衣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正在一張滿是灰塵的方桌上“細細摩挲”。
“師尊!”一直緊跟玄衣身後的文若愚輕輕拉了拉玄衣的袖子,小聲說到:“我臉上熱的發燙,像是要燒著似的。”
玄衣回身仔細檢視自己這位便宜徒弟的狀態,後者的臉不知何時已經變得通紅,豆大的汗珠沿著他恐怖的面頰滴滴滾落墜地。
玄衣好心的度過一絲內力想查探一下文若愚體內的情況,沒曾想內力剛一進入後者體內變如被烈焰點燃的汽油般瞬間狂暴起來。
“啊!”文若愚發出痛苦的嘶吼,撲通一聲栽倒於地,臉上的胎記竟然開始冒起黑煙。瞬息之間,文若愚整張臉都被黑色的火焰所吞噬,他痛苦的在地上瘋狂翻滾拍打卻無濟於事。
圍觀眾人被這詭異場景嚇得驚駭莫名,紛紛後退不敢上前,唯有玄衣上前蹲下身子正欲扶他。
“大師住手!”一個聲音阻止了玄衣下一步的舉動。
總管文淵排眾而出,他不知何時腿腳受了傷,此時正一瘸一拐,手中拄著一根簡陋的柺杖,他指著不住哀嚎的文若愚恨聲道:“這個廢物果然和他那禍害母親一樣,此等不祥之人自有天收!大師何必以身犯險!”
“無妨!”玄衣襬了擺手手一把扶起文若愚,他可不想自己剛收的徒弟就這麼慘死在自己眼前。
“我不是廢物。。。我不是。。。”文若愚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嘶吼,手指深深扣進地裡,整個人無助的趴在地上,面上黑色的火焰依舊在猛烈燃燒。
這一次玄衣再沒有貿然度過內力,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點文若愚頭部的火焰,一小團黑色火苗立刻如附骨之疽般迅速沿著玄衣手指試圖鑽入皮下肌膚。於此同時,木之芯第一時間發現端倪,腦海中警報連連。
“發現異種能量入侵,是否同化?”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問候。
“異種能量過於強大,開啟同化後每秒消耗神力值0.5點,預估同化時間需要6秒!”不等玄衣回答,木之芯直接給出了計算結果。
玄衣微一錯愕,能被木之芯判定為“過於強大”的異種能量只在天道神劍幻境碰到過,當時自己是被天道神劍的主人房羽強制灌注能量改造成聽命與他的星宿神將,自己被動的吸收了能量後實力直接從A+飆升到S級,輕鬆踏過將萬千武者攔下一生的宗師門檻。
按照木之芯的強弱判定,這種黑炎的能量強度幾乎可以媲美天道神力了,就在玄衣愣神之時,那縷黑炎在玄衣指尖上打了個轉,“哧溜”一聲鑽入玄衣體內。
“可供轉化神力值不足,放棄同化!”玄衣苦笑的看著自己資料面板上可憐的2點神力值,木之芯已經直接幫玄衣做出了回答。
“呵呵呵!”見玄衣不聽勸阻非要去扶文若愚,以致沾上黑色火焰無法甩脫,老總管文淵發出意味深長的低笑,他一頓柺杖,在兩名武師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下樓,自顧自離去了。
那縷詭異的黑炎鑽入玄衣體內後迅速沿著玄衣的經脈開始瘋狂遊走,好在玄衣的經脈足夠堅韌,當下便調動內力圍追堵截,好不容易將侵入的異種能量逼到右手食指處。
玄衣猛然催動內力屈指一彈,一點黑芒從玄衣指尖綻放而出,穿透了房門直衝天際。沒等玄衣鬆口氣,木之芯的另一條提示接踵而至:“當前被戾之黑炎侵染,全屬性下降20%,持續2分鐘。”
雖然全屬性下降只持續2分鐘,從根本來說無傷大雅,但玄衣心中還是極其震驚,僅僅這麼一縷小火苗就可以給自己施加這麼強力的“減益BUFF”,假如整個人被吞噬在其中,豈不是分分鐘弱成戰五渣。
“唔!”文若愚發出微弱的呻吟,此時他面部的黑色火焰已經完全褪去,肌膚完好無虞,只是之前佔據了大半張臉的胎記面積似乎更大了些。
玄衣試探性的度過一絲內力幫助文若愚恢復元氣,這一次後者的臉上沒有再次燃起黑色火焰,眼見文若愚狀態漸漸好轉,玄衣這才鬆了口氣。
“多謝師尊!”文若愚緩了緩,感激的道謝。
“無妨!”玄衣尷尬的摸了摸頭,這一次文若愚臉上爆燃的火焰可以算是自己催化的。
似乎是察覺到玄衣的尷尬和自責,文若愚勉強露出笑容,自嘲道:“師尊,我這張鬼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燃燒,跟師尊度過的內力無關。”
“每隔一段時間會自燃?”
“是啊!之前是每年一次,到現在幾乎每隔幾天就來一次。”文若愚指著自己臉上恐怖的胎記恨聲道:“這個並非胎記,實際上是這黑色火焰附在我體內的根源,每燃燒一次它便壯大一分!從小時候的綠豆大小變成了現在這般,有時候真想就這麼死了算了!怎麼也比這樣苟活著要強!”
玄衣雙手搭在文若愚肩膀輕聲安慰到:“你既已皈依佛門,絕不可妄言生死,你既已拜我為師,此物自有為師處置。”
“謹遵師命!”文若愚狠狠的點了點頭,眼裡泛著淚光。
“掃描!”玄衣一指搭在文若愚面部的“黑色胎記”上隨後發動了掃描技能,既然這黑色火焰如今呈固態狀,自然也就可以被木之芯掃描分析出成分來。
果然,掃描結果和玄衣想的一樣,木之芯掃描了足有半分鐘,終於給出了結果:“戾之黑炎,地獄某位邪神本命心火,除信奉者之外沾染者無一不焚身而亡。”
短短几十個字透露出的訊息可是巨大的,玄衣的目光變得森冷,他直視文若愚沉聲道:“若愚,你可呈修煉過其他功法?”通常情況下地獄邪魔誘惑信眾的大殺器都是某些可以讓人短期內速成為高手的武學功法。
文若愚目光清澈不解的望著面色嚴肅的師傅,搖了搖頭:“弟子從未習練過任何功法,唯一的幾套武學都是跟府裡的武師大哥學的。”
玄衣暗呼自己粗心,直接用木之芯掃描一下不就完事了,最終,掃描的結果證實了文若愚並未說謊,他確實沒有習練過任何與邪魔有關的可疑功法。他回憶了一下之前尚在文府的場景,文若愚剛一出現,他那些圍觀的兄弟無一不對他嗤之以鼻,什麼邪魔轉世,野種,廢物之類的惡毒話語紛紛傾瀉下來。
但是,有一位在場之人表情卻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