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底發生了何事?”玄衣忍不住追問道。
女子咬牙切齒的說道:“某一日,海城中偶然來了一位貴人,這位貴人在遊山玩水時沾染了不知名的惡疾,海城中的諸多名醫大夫均束手無策,阿翔因受城守的重金誘惑出手治好了那位貴人的疾病。”
玄衣微微點了點頭:“接下來你們便入了這位貴人法眼,從此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吧。”
“是的,起初我們也是如此認為,舉家搬遷追隨貴人來到了平聊城,貴人給阿翔提供了每月五十兩白銀的俸祿供阿翔研究煉丹之術,阿翔為此還多次向貴人提出可以降低俸祿。”
“每月五十兩白銀?這麼高的俸祿在這個輕視農工的社會可謂是天價頂薪了,這個所謂的貴人必定有所不可告人的圖謀。”玄衣心中暗道。
女子說著說著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始嚎啕大哭起來。旁邊的小女孩見她哭得歇斯底里,急忙張開手抱著她的腿勸慰道:“媽媽不哭!媽媽不哭!”
悠長的哭聲不斷迴盪在曠野裡,玄衣的心跟著也莫名的一緊。
女子抹著眼淚抽泣道:“在貴人僱傭的眾多煉丹師中,只有阿翔新研究出的兩種新的丹藥,這丹藥可以治療數種疑難雜症,但是貴人並不滿足,他要求阿翔研製出可以延年益壽,使人長命百歲的丹藥。最後,貴人甚至不惜使用珍禽異獸、童男童女來煉藥。”
“用活人來煉藥?這貴人怕是已經走上泯滅人性的道路了吧。”玄衣譏諷道。
“是的,阿翔和其他幾名有良知的煉丹師斷然拒絕了這種煉藥方式,他們趁著夜色悄悄放走被擄掠而來的孩子,沒想到卻被其他煉丹師告發。”女子說道這裡哀嘆了一口氣,後面的結局可想而知。
震怒的貴人正欲將一眾試圖逃走的煉丹師斬去四肢並割掉口舌後投入煉丹爐中,但卻因王翔的煉丹有了些許進展而暫時作罷,所以除去王翔之外,其他幾名煉丹師被統統投入煉丹爐中化為飛灰。
“哦?”玄衣頓時來了興趣:“莫非王翔還真的研究出了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
“這。。。”女子不禁語塞,就連一旁呆立著的王翔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阿翔並沒有煉製出什麼長生不老的靈丹,反而是煉製出另一種。。。嗯,很恐怖的丹藥。”女子斟酌了一下語句,用了恐怖一詞來形容。
“恐怖?”
“是的!就是恐怖,我曾經見過阿翔將調製好的丹藥放在一個瓦罐裡用火點燃,整個瓦罐瞬間猛烈燃燒起來並且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響,整件茅草棚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全部掀翻了。”女子一邊說一邊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燃燒?爆炸?”玄衣細細一想,這極有可能就是前世四大發明之一的火藥,前世的春秋時代火藥就已經用於民間民生應用,而且也恰恰正是人們因長期煉丹、製藥實踐研製出來的,經過數千年的流轉與最佳化得以傳承至後世。想到這裡,玄衣不由得對眼前這個有些呆呆傻傻的男子生出一絲敬佩之情。
“這丹燃爆後威力巨大,對普通百姓傷害極高,堅決不能流轉到居心叵測之人手裡。”王翔大著舌頭一字一頓的說,因為他拒絕交出燃爆丹的配方,失去耐心的那位貴人便將他割去口舌挖掉雙眼丟棄在荒野裡任其自生自滅。
命大的王翔被一位晚歸的獵戶救回家,歷經波折才可妻小團聚。但不知何時走漏了風聲又被之前的僱主找上門來,於是,在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中,王翔引爆了再次研製出來的數百枚燃爆丹,整座王家宅院連同前來捉拿他的數百追兵一併灰飛煙滅,只有王翔妻子因正好外出買藥逃過一劫。
滿是怨念的王翔靈魂離體而出卻因心中有恨不願散去,最終,他就在這樣陰差陽錯之下成為一名遊蕩在塵世與幽冥只見的厲鬼,滿身的青色冥火實際上只是與其靈魂同化的丹火,並沒有真正冥火的威力。
故事聽到這裡,玄衣終於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充分的瞭解,心裡對眼前如此悽慘的一家三口多了幾分同情。
“你我無冤無仇,為何潛入驛館暗害於我?而且還強行附在我這位朋友身上?”玄衣沉默了片刻出言問到。
“氣息。。。他身上的氣息。。。”王翔結結巴巴的說到,右手僵硬的伸進懷裡哆哆嗦嗦的取出一物。
玄衣定睛望去,發現僅是一封用特殊材質書寫的書信。
王翔指著書信:“我從這裡聞到了他的氣息,是他的氣息,我不會記錯!”
玄衣疑惑的結果書信仔細翻看了一遍,上面寥寥數筆寫了幾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玄衣反覆唸了幾遍,感覺倒有點像某個組織的暗語或是接頭暗號。
“你的意思是你從這封書信上聞到了那位害你家破人亡的貴人的氣息?”玄衣恍然大悟。
王翔忙不迭的連連點頭急切道:“是的!他在哪?我要報。。。報仇。”
玄衣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仇你怕是難報了,你的這位僱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叫房羽吧。”
“房羽?”王翔夫婦對視一眼均是一臉茫然,顯然沒聽過這個名字。
“噢,對了,他應該還有很多屬下吧,那些屬下是不是都稱他為主君大人?”
“是的!沒錯!”這下兩人齊齊點頭:“我曾經親耳聽到他的手下這麼稱呼他。”
“那你們還是趁早斷了報仇的念頭吧,實力相差太懸殊了。”玄衣再次搖了搖頭勸道。
“我不甘心。。。我也有幫手。。。”王翔結結巴巴的說到,整個人不由的朝著玄衣走進,就差一把抓住他的手了。
“就憑你自己?還是你周圍的這一群孤魂野鬼?”玄衣指著王翔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們連我都對付不了還想對付房羽嗎?他手下像我一樣宗師境界的有二十八人,還有幾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你們拿什麼跟他鬥,還像今晚一樣靠偷襲嗎?”
王翔聞言默不吭聲,他懊惱的抱頭蹲下,表情痛苦萬分,她的妻子也低低的啜泣起來。玄衣一時也沒有開口,只是定定的看著他倆。
良久,王翔突然起身走到玄衣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你能指出我和房羽的巨大差距就說明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玄衣尷尬的點了點頭:“目前不算。。。”
“還請大人助我,只要能讓我靠近房羽,哪怕只是咬下他一塊肉我也知足了。”王翔滿臉的憤恨:“只要大人願意助我,燃爆丹的配方我願拱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