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布魯赫伯爵大人,別來無恙!”崇陽觀為首的一名年長道士迎了上來,他左手扶右胸,同時右手摘下頭冠身體前躬,朝著來人點頭行了一個古怪的中世紀式問候禮。
來人同樣回以一禮,相較於老道士的僵硬,他行禮就顯得更為行雲流水。
布魯赫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崇陽觀走去,清脆的腳步聲在黑夜中迴響,一下一下的彷彿敲擊在所有在場之人的心上。他望著崇陽觀門上的巨大牌匾眼裡流露出緬懷的神色,不知何時手中憑空多了一隻高腳杯,他仰頭一飲而盡,舌尖掃過嘴唇輕嘆道:“一百年啦!這一覺足足睡了這麼久,崇陽子主教呢?”
眾道人面面相覷,還是那名年長道士答話道:“祖師雲遊在外,尚未回觀。”
“哦?他居然不在?”布魯赫面色一變,陰森森的恐嚇道:“他就不怕我吸乾這裡所有人的血液嗎?”
老道士聞言微微一笑也不害怕:“大人和祖師有過約定,想必不是出爾反爾之人吧!”
原本正在慢條斯理修剪指甲的布魯赫聞言盯著老道打量了一番道:“你這小輩知道的還挺多,但是用你們的話說,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就算我要撕毀協議誰又能阻我?”
“大人說笑了!你們西方之人不是極重承諾的嗎?”老道急了:“當初你可是立下契約為證的。”
布魯赫點了點頭也不否認,他厲聲道:“是的,沒錯!那麼就請把當年我立下的契約交出來吧!”
“無恥之徒!你休想!”見布魯赫鐵了心想要撕毀協議,老道士不由怒罵道,揚了揚手中的符劍打算殊死一搏。
“博古!把這些卑賤的爬蟲給我通通清理乾淨!”布魯赫轉過身對著身後巨型蝠妖下達了攻擊命令。
“遵命!偉大的公爵大人!您最忠實的手下非常樂意為您效勞!”蝠妖王博古甕聲甕氣應到,它不著痕跡的拍著馬屁,將只有伯爵實力的布魯赫吹噓為公爵實力。
老道士見狀連忙引著眾道人龜縮回道觀,同時四門緊閉,擺出一副死守的樣子。
“嘿!他們要開打啦!我們怎麼辦?”劍鋒抓了抓頭問到。
玄衣並未答話,他死死盯著遠處山坡上那道頎長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從他們交談的隻言片語中可以大致推斷出眼前的這個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存在於西方傳說中具有異能的種族——吸血鬼。
吸血鬼做為黑暗的代言人、鮮血的狂熱崇拜者卻不像其他擁有異能的種族一般資質愚鈍殘暴嗜殺,反而擁有聰慧的頭腦和極其優雅的儀表,對人類異性擁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王公侯伯子男”既是吸血鬼一族的爵位也是用於實力劃分的階位。在前世號稱諸多宅男中的資深宅男,玄衣對吸血鬼和狼人文化頗有研究,布魯赫乃是貨真價實的吸血鬼種族傳承下來的姓氏。
“老玄!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劍鋒見玄衣怔怔發呆,輕推一把將他喚過神來。
玄衣見三人都望著自己,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主心骨了,他輕咳一聲將三人聚攏到身前低聲到:“場中這個傢伙叫做吸血鬼,乃是來自西方大陸的類人種族,以鮮血為食,可以變成蝙蝠!”
“嘿嘿!那不就是妖鬼嘛!”劍鋒不以為然。
“別打岔!”虞豪出聲喝止到,他對眼前的一切聞所未聞,正聽得的津津有味:“那這吸血鬼應該和殭屍一樣,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剋制他?”
“是的!據寺中古籍記載,陽光、銀器均可對其造成殺傷!”玄衣搬出金剛寺的招牌,三人都信服的點點頭。
“我這有銀子!”劍鋒聽完從兜裡掏出一袋銀兩,看分量足有百兩,沒想到這小子看似大大咧咧居然是個富豪。玄衣接過銀子提在手中,接下來就是好好謀劃一番,如何把這些銀子接觸到吸血鬼的面板造成殺傷。
巨型蝠妖王博古已經飛上高空,它繞著崇陽觀盤旋了數圈似乎在尋找著可供攻擊的角度。片刻之後,博古雙爪抓著一塊巨石飛了回來,它飛到崇陽觀正上方數百米高空處雙爪一鬆,巨石呼嘯著朝著崇陽觀狠狠砸落。
隨著一聲震天巨響,崇陽觀的房頂被擊穿露出一個巨大的豁口,連帶著底下不少道人被巨石砸倒在地哀聲遍野。布魯赫淡淡的看著這一幕輕巧的一揮手:“全部殺進去,拿回契約!”漫天的蝠妖和小鬼發出怪叫聲朝著屋頂的破洞湧了進去。
崇陽觀內,數名道人圍在老道身邊滿臉悲憤的喊到:“師尊,祖師已經拋棄我們了嗎?”
老道士祥雲子微閉雙目盤坐於祖師崇陽子本命青燈前,口中唸唸有詞,青燈無風自動一陣搖曳,燈芯依舊燃燒著,不時發出爆響。
“師尊!師尊!”眾道人齊齊跪下大聲呼喊,祥雲子睜開眼睛,他的臉上已沒有早些時候的慌亂,他看著眾弟子沉聲道:“不必驚慌!那吸血鬼當年曾經立下了契約血誓,斷然不敢向我們出手,爾等只需結陣防守拖延片刻,待我請出祖師法劍,諸多妖孽一劍可破!”
“謹遵師尊法旨!”眾道人眼中燃起了希望,大吼著結成圓陣將祥雲子護在中間。符篆紛飛,法劍齊舞,崇陽觀弟子殊死一搏頑強的頂住蝠妖大軍的攻擊,蝠妖王博古見狀也幻化成人形加入戰鬥,但一時間也難以突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原本盡力保持著優雅儀態的布魯赫伯爵也有些焦躁起來,他站在觀外來回的踱步。再過半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他極度不喜歡被該死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更加不喜歡長年呆在幽暗潮溼的巖洞裡。
他狠狠的咬著牙齒暗下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拿到契約!沒有了契約的約束,他又可以隨意獵殺捕食人類,晉級侯爵的希望又多了一分,唯有漫天的鮮血才能洗刷來自密黨一脈鮮血伯爵布魯赫的百年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