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將木門推開側身走了進去,黑暗的環境並不影響玄衣視物。裡面的空間極大,主要分為三個區域,左側整整齊齊碼放著糧食蔬果、煤炭酒罈等各式物資。中間是一個獨立隔開的區域,用不知名的褐色金屬圍成。最右側則是一座囚室,之前聽到的異響就是從此處傳來。
聽聞玄衣的腳步聲,裡面囚禁的人掙扎的更加劇烈,但是因嘴巴被塞住只能透過身體不斷撞擊金屬大門和牆壁,發出“嘭嘭!”響聲。
玄衣走上前去,一股血腥味夾雜著腐爛的惡臭撲鼻而來。囚室的地勢較矮,整個下半部分浸泡在汙水裡,蚊蠅滋生環境極為惡劣。
囚室分為數百隔間,幾乎每個隔間裡都有人被關押著,有的人扒在囚室的鐵柵欄前向著玄衣方向眺望,有的人整個身軀浸泡在水中早已死去多時,有的人則呆坐於地滿臉頹然。
玄衣目光掃過每一間囚室尋找可能被關押的師弟真偲三人,他發現裡面囚禁的不僅僅是人類,甚至還有一些野獸和類似獸人的亞人族。由於考慮到開啟囚籠將被關押之人釋放可能會對附近居民人身安全構成威脅,玄衣收起了心思繼續尋找。
終於,玄衣在一間囚室裡發現了被關押的真偲和真胤,兩人面如死灰擠在一起蹲坐在囚室一角。玄衣急忙快步趕了過去,輕聲呼喚著二人名字。
真偲抬起滿是死氣的雙眼望了過來,下一秒內心立刻被狂喜所佔據,他一把拉起呆滯的真胤站起身來,口中發出急促的“嗚嗚!”聲。玄衣這才發現兩人的嘴唇竟然被人用針線給縫了起來,稍一發聲便滿嘴鮮血流淌。
玄衣怒火中燒,他按下囚室一側的機關,厚重的柵欄緩慢升起。真偲真胤撲進玄衣懷裡痛哭流涕,玄衣不住輕拍兩人瘦骨嶙峋的後背輕聲安慰,好在兩人除了些許皮外傷外肢體並未遭受損傷,尚可自由行走。
“好啦!真德呢?他在哪裡?”玄衣趕緊追問起真德的下落,真偲嘴唇被縫合,玄衣不敢貿然拆線,只好留待二人脫困後再尋醫館醫治。
聽得玄衣問話,真偲用手指向中間的獨立區域,眼神中滿是恐懼和驚慌。玄衣安撫兩人後朝著中間區域快步走去。
中間被單獨隔開的獨立區域佔地足有七八十平米,通體用褐色的不知名金屬澆築而成,嚴絲合縫幾乎不露一絲縫隙。玄衣開啟陰陽辨識術繞著這個“屋子”走了數圈也無法找到可供進入的門窗,誤打誤撞再次施展出弱點選破後,終於在“屋子”的頂部發現一絲端倪,玄衣縱身一躍而上來到“屋子”的頂部被標記成紅色之處。
試探性的輕輕敲擊數下,明顯感覺此處的金屬更為稀薄,而且四周還有幾乎微不可察的摩擦痕跡。
玄衣將手按向那處,誰料剛一接觸,金屬竟然變得柔軟將他的手掌整個陷了進去,玄衣抽出手換成雙腳踩了上去,整個人慢慢的下陷沉入裡面,隨後消失在“屋子”頂端。
“屋子”內部,玄衣從屋頂處掉落下來穩穩站定打量著內部環境,正中處擺著一張巨型方桌,桌子上堆滿了各式瓶瓶罐罐、試管藥劑,此外還有不少的托盤裡裝著血肉模糊的物體,有點像是人類的器官或是某種動物的肢體。桌角一側安有一個人形金屬籠,數根管子插入金屬籠內部引出血液彙集到桌上的一個巨大圓柱形容器中。容器足有兩米多高,裡面盛滿了黃褐色的液體。
這是一處極為簡陋的實驗室,實驗室的主人自然就是此間的統治者鮮血伯爵布魯赫。
玄衣仔細觀察著圓形容器的工作規律,發現其透過某種力量將血液抽取彙集其中再透過容器另一側管子返回到金屬籠子中,如此反覆迴圈。玄衣判定金屬籠中肯定禁錮著活人或者活物才能如此無休止的供應血液,這個簡陋的裝置有點類似前世的血液透析裝置,只是不知道布魯赫設計這套裝置的最終目的是否與之相同。
玄衣走上前去墊起雙腳揭開金屬籠的面罩部位,頓時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出現在面前,正是失蹤多日未見的師弟真德!玄衣將金屬籠子的正面完全開啟,發現真德赤裸的身體上插滿了不下數十根各式管子。真德的血液不斷被抽出匯入圓形容器中,然後被容器中的某種物質轉化為較黑色的血液返回真德體內,每一次往復迴圈,真德的血液色澤就黑上一分。
玄衣急忙輕拍真德臉頰想將其喚醒過來,好一番折騰後真德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他看見玄衣的一瞬間眼神中閃過幾分迷茫,片刻之後方才記得眼前之人是誰,他輕咳一聲,虛弱的笑道:“師兄,你來救我啦!”
玄衣強忍著憤怒的情緒關切的說道:“千萬別亂動,等我把這該死的儀器關閉了馬上救你出來!”
真德疲憊的閉上眼睛也不答話,乖巧的點了點頭。
玄衣待真德的血液再次完成一個迴圈之後火速將每根管子用細繩紮緊卡住,考慮到此地沒有止血工具,玄衣不敢貿然將管子拔出,只將所有管子的一頭堵死,小心的將真德背在身後。
玄衣將真德交給真偲照顧,再次返回布魯赫的實驗室中,實驗室裡並未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僅尋得一本筆記,上面記錄著布魯赫每次實驗後採集到的資料和儀器的相應引數,玄衣匆匆掃了一眼,將其放進懷裡。
再次匯合後,玄衣揹著真德,身後真偲和真胤相互攙扶著四人一併朝著出口木門方向前行,見真偲三人成功脫困,整個地底監牢都躁動起來,無數的尚可活動的“囚犯”瘋狂拍打著鐵柵欄,他們極度渴望著自由。
玄衣狠了狠心,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帶領三個師弟脫困,而且真德急需接受醫治,只能留待日後再來此處了。
身後木門沉重的關上,將喧鬧聲和腐臭味隔在身後,四人走過長長的樓梯終於回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