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摘下面具頭套開始吃飯,菜餚的種類足有二十餘道,但是味道有些偏鹹。玄衣一邊慢慢的吃著飯一邊觀察著四周,大型的方桌足有數百張,幾乎每張桌子上都坐的滿滿當當。放眼望去,黑壓壓的都是人。
玄衣正吃著飯,突然覺得周身一寒,似乎有一絲絲詭異的能量侵入體內,怒目金剛武經隨即被啟用並自行運轉起來開始抵禦這股能量,而能量的源頭竟是懷中所購的符篆。
好在這股怪異的能量只是附著在肌膚表面就沒有了動靜並沒有進一步深入經脈,雖然暫時沒有發現對身體有傷害,但是一時間卻也無法祛除,玄衣攤手入懷一把握住了符篆卻還是忍住沒有把它拿出來。抽回手,他暗中觀察了幾位同樣購買了符篆的民眾,發現他們面色如常,依舊談笑風生。
就在玄衣發現符篆異常的時候,幾名崇陽觀的道士也在一旁悄悄監視著眾人,其中赫然就有賣符篆給玄衣的那位圓臉道士。
眾道士中為首一名長鬚道人喚過身旁幾人低聲問到:“獻祭目標都選定了嗎?幾個不確定因素都在掌控之中吧?”他正色到:“你們幾個都給我盯緊了,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長鬚道人見身旁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唯有一旁的圓臉道士有些欲言又止,他微一皺眉:“大海,莫非你那出了什麼差池?”
圓臉道人低聲道:“師兄,剛才我售賣獻祭符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戴斗笠的和尚,而且我故意在他手臂上扯了一把,觀其露出的袖口花紋式樣好像正是師傅所說過的金剛寺真傳弟子,估計是出門歷練碰巧來湊熱鬧的。”
長鬚道人一愣,急道:“你小子把獻祭符賣給他了?”
“師兄莫慌!”圓臉道人微微一笑,得意道:“我發現他是金剛寺的和尚後就悄悄把獻祭符換成了幻境符,嘿嘿!”
“你小子還是挺機靈!”長鬚道人長舒一口氣指著大海笑罵:“如果是金剛寺的真傳弟子死在這裡可真就麻煩大了。”他轉頭對著其他道人說道:“你們也都給我把眼睛放亮點,千萬別把一些我們惹不起的人給它們送過去了!”
“師兄放心吧!我等定會小心行事!”
“安心啦!小小的祖雲哪有那麼多高門大派子弟。
眾道人有的點頭答應,有的則不以為然,他們又聚著聊了一會便各自散去,重新潛入到遊行的人群裡。
午宴還在繼續,玄衣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決定先找到真偲三人再做打算。他起身離席,恰好望見遠處一角的圓臉道人大海投來的監視目光,四目相對之下,那道人若無其事的轉後頭去慢慢走遠。
他在監視我!玄衣眼睛微微眯起,這些道士,還有這些符篆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玄衣定了定神,悄悄的往一處人煙稀少的小巷子走去,他腳步由緩到快,放佛後方有什麼猛獸在追趕一般。
玄衣鑽進了小巷後立即一個縱身攀上了一處房頂,屏氣凝神的趴伏隱匿下來等著監視之人上鉤。等候良久,就在他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隱約看見一個灰色的身影在巷口閃過,牆壁的另一側露出了半張窺探的臉,正是那個圓臉道人!
巷子幾乎成一條直線,但是足有百餘米長,兩側的房屋高低不平參差不齊,但都是用著統一的灰色塗料,看上去格外陰森。
圓臉道人在巷子口窺探了片刻還是決定進去看看,他躡手躡腳的走著,一不小心踢倒了牆角邊的一個木盆,傾倒的木盆裡滿是那種燒給陰間的紙錢灰,飛灰激散的到處都是,圓臉道人的汗毛立馬豎起,低聲告了個罪本能的就想向後退去。沒等他轉過身來,一隻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圓臉道人渾身一顫就要癱軟下去,那手揪著他的後領將他整個向上一提,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給我站好了!”
聽得人聲,圓臉道人長舒一口氣,暗道原來不是鬼物,他心有餘悸的轉過頭來見是玄衣,故作鎮定的一拱手道:“原來是小哥你呀!可把貧道嚇了一大跳!”說完不斷擦拭著額角的細汗。
“哼!你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幹嘛?”玄衣厲聲道。
“跟著你?沒有啊!我恰好內急,便想尋個地兒方便一下,誰知道被小哥你這麼一嚇,尿意全無啊!”圓臉道人無奈的一攤手,滿臉寫滿了無辜。
玄衣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探手懷中取出符篆在他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問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個符篆裡面刻畫的是什麼法術?”
見玄衣當面取出符篆,道人眼角寒光閃過,眼珠子微微一轉,低垂著頭一時間竟答不上話來。
玄衣心繫三位師弟安危,已經徹底失去了耐性。他一把揪住道人的衣領,手掌上內力湧動蓄勢待發怒聲到:“別逼我動手!快說!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哈哈哈!”道人毫不在意自身處境,他低垂的頭猛然抬起,眼裡閃爍著殘忍的光芒:“陰謀?我們這是在救人,你們什麼都不懂!”
玄衣正要開口問話,突然手中符篆光芒大作,他還來不及撒手就只覺身體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四周的景緻也變得陌生起來。
圓臉道人整了整凌亂的衣領站直了身體,他的面前已經空無一人。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長鬚道人從巷子口那邊走了過來,他狠狠的一甩手中拂塵抽向圓臉道人斥道:“還好我不放心過來看看,險些被你走漏風聲!你和他說那麼多廢話幹嘛?直接發動符篆不就得了?”
“是,師兄!”圓臉道人不閃不避,臉上硬生生捱了一記,乖乖的垂首認錯,一絲鮮血順著火辣辣的臉頰往下流著,再抬起頭長鬚道人已經走遠了,圓臉道人回望了一眼陰森的巷子急忙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