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玄衣等人疲於應付那般,蔣舒華及一干高層很快便組織好了防守,並有條不紊的進行反擊。在如此大型的戰陣上,個人武力的作用被大大的削弱,聚賢閣幫眾以十人小隊為建制齊心合力禦敵,在付出了些許傷亡之後,惡屍傀和變異蛇群被一批批的擊殺直至完全消滅。
金礦不遠處的一處山坡上,一眾渦國人士正悄然潛伏於此,聽著聚賢閣眾人傳來的歡呼聲,為首一人不禁冷冷一笑:“可悲的武朝豬,這只是開胃小菜,一天後,整個新羅山都將見證一個奇蹟的誕生,所有的一切都將沐浴我們偉大蛇皇的榮光。”周圍的渦國士卒無一不面露狂熱之色,更有甚者喃喃自語,已經跪地祈禱,神情無比虔誠。
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玄衣一行人找了一處山洞暫且避難,因為走得匆忙,食物乾糧只帶了一小部分,好在新羅山脈物產資源豐富,有擅長捕獵的幫眾獵得野兔數只,此外還採摘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眾人得以飽食一頓。
玄衣安頓好諸人,便悄悄下山探路,查探敵人動靜,他一路小心謹慎的摸回昨夜駐地。
整個駐地已被燒的面目全非,滿目瘡痍,隨處可見燒成焦黑扭曲的屍體,靜等片刻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后,玄衣悄悄進入駐地,尋找著理論上存在的倖存者,在僅搜尋到一些殘存食物後,玄衣便打算返回匯合殘餘諸人。
“轟隆!”一聲響徹雲霄的雷聲在耳邊炸響,天空中不知何時佈滿了鮮紅色的雲朵,天色暗了下來。
“似乎要下暴雨了。”玄衣加快腳步往回趕去,身側是一道接一道從雲層裡竄出來的猙獰閃電。沒過多久,一顆顆黃豆大小的雨點“吧嗒吧嗒”急速落了下來,滂沱大雨開始在山間肆虐起來。雨柱漫天飛舞,像成千上萬支利箭飛速射向地面,勢不可擋,威力無窮。植物在掙扎,拼命抓住大地,做最後的努力;動物在雨中飛奔,逃離大雨的侵襲。雨像是無止盡的,不知疲倦地下著,在平地上匯成積水,迅速擴大。
玄衣抹了一把糊在眼裡的雨水,一股極為腥鹹的刺鼻怪味傳來,定睛望去,這雨水竟然是紅色的,如鮮血一般的紅色。四周的花草樹木被染成了紅色,地上的積水像鮮血一樣的蔓延開來,整個世界透著血色。
這雨水有古怪,玄衣再也顧不得其他,用盡全力往臨時歇息的洞口跑去。
夏卿語蹙眉望著漫天的血雨,思緒不知飄到哪去了,見玄衣狼狽回來也毫無反應,這幾天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快讓她崩潰了。
玄衣不斷抖落身上的雨水,盤坐於一旁運起內功祛除水汽,誰知剛一運功,身體上附著的雨水立時順著面板毛孔滲入體內經脈。渾身經脈一陣腫脹般的劇痛,隱隱有爆發炸裂之勢。
“發現異種能量入侵,是否同化?”一行字浮上眼前,脖頸下的槐木牌似乎感受到了危機。
忍受劇痛的玄衣差點痛撥出聲,忙不迭的點選確認。
“消耗神力值1,成功同化異種能量,啟用體質潛能:初級抵抗病毒。”
可供抽取武學的神力值就這麼被消耗了,隨之而來的是周身的一陣清涼,玄衣有些肉疼的扶著牆壁站起身來。
“玄護法,你回來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這時才回過神來的夏卿語忙開口詢問。
玄衣指了指外面的雨幕:“我方才查探之時,敵人已經不見蹤影,但眼下這暴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只能等雨停了再趕路吧。”
夏卿語無聲的點了點頭,默默拿起雙劍走到一旁,繼續望著雨霧發呆。
槐木牌的示警已經很明確了,這雨水中含有異種能量,估計是渦國人搞出來的,方才自己也親身感受了一番,血雨一旦進入體內絕對是百分百的有害而無益。
玄衣不捨的看著好不容易從火場裡翻找出來卻被血雨打溼的乾糧,一揚手將其擲出洞外。他沉聲告誡眾人:“這血雨大有古怪,內裡含有劇毒,大家切記不要沾染上,一旦沾染上萬萬不可貿然運功驅除。”玄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異種能量這種超出這個時代認知的詞語。
聽聞雨水中含有劇毒,眾人均臉色大變,不由得向著洞內縮了縮。
血雨肆虐了數個小時方才停歇,在高處水窪彙集的雨水滿溢而出,像小溪一樣沿著山石流淌而下,耳邊可聞潺潺的流水聲。
玄衣估算了一下路程,按照當前的行進速度,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走出新羅山脈。早就不想呆在此處的眾人全票支援馬上趕路的決定,於是一行人很快收拾齊整往山下快速走去。
小心的避開傾倒的樹木和荊棘叢,一行二十餘人終於走到山腳下。
“大人,翻過前面的裂頭峰,就出了新羅山了!”同行的民夫一臉喜悅的指著遠處的山峰說道,言畢臉色突然一暗,嘆了口氣:“可惜,老三,老六他們幾個回不來了,吃這碗飯遲早就有這麼一天!”他喃喃自語,想起了陣亡在山中的同行民夫,神情悲慼。
玄衣鼻子有些發酸,他只能拍了拍這民夫的肩膀以示安慰,至於陣亡的近百民夫,想必回幫後的撫卹定不會少。
“兄弟們,加快腳步,我們回家了!”玄衣朗聲到,眾人齊齊應聲,隊伍士氣為之一提。
但有的時候,世事未必能讓你如願,隨著幾聲尖銳的嘯聲,數只羽箭從對面山中破空而來。方才尚和玄衣說話的民夫直接脖頸中箭栽倒於地,玄衣甚至來不及去攙扶,便眼見他臉上掛著殘存的喜悅神情沒了氣息。
“該死的畜生!拿命來!”玄衣怒吼一聲,手持長刀朝著羽箭射出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形數個起伏,全力激發速度的玄衣,瞬間扎進林中,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將眼前的這幫雜碎斬殺殆盡。
隱匿在林中的三名弓手甚至來不及張弓搭箭完成第二輪射擊,玄衣便欺身至數十米內,一名弓手收起弓箭轉身欲逃,下一秒直接被一柄鋼刀透體而過釘死在一棵樹上。另兩名弓手見玄衣沒了武器怪叫著拔出短刀撲上來欲搏命,玄衣不閃不避左右各一爪,輕易拍碎兩人的天靈蓋,林中再無動靜。
玄衣在屍體上隨意的擦拭去滿手的血汙,陰沉著臉走出樹林招呼眾人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