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走到前院關上了院門,抬頭看了一眼二樓,小玉站在二樓陽臺上一動不動盯著他,夏卿語則已經進屋,屋內點亮了燭火。
走進裡屋,小月打好了一大桶熱水,她向玄衣點了點頭往樓上走去,玄衣關好了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休息。
房間內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如蘭如麝很好聞,玄衣脫掉長袍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不多時,沉重的睡意襲來。
猛然間,一陣莫名的重力感死死的壓在玄衣的胸口,他頓時驚醒過來,但是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睜開眼睛,伴隨著雙耳中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他四肢無力的癱倒在床,一陣又一陣的強烈暈眩感折磨著他的神經將他死死“按”在床上。
玄衣心裡很清楚,這是睡眠癱瘓症,也就是俗稱的“鬼壓床”。通常情況下工作壓力過大,作息時間不規律等因素都是可能造成“鬼壓床”的原因。玄衣努力保持著意識的清明,用盡全力一下又一下的轉動著眼球以圖快速恢復肌肉張力,終於,脖子似乎能動了,玄衣奮力一扭頭。整個頭部從枕頭上滑落至床沿,保持這個姿勢足足兩分鐘,隨著體內的血液慢慢回流逐漸充盈頭部的血管,玄衣恢復了行動掙扎著坐了起來,坐在床沿狼狽的喘息,手心還在冒著冷汗。
玄衣穿上鞋子站起身來,雙腿像是踩到棉花般綿軟無力,他有些焦躁的套上外衣,想開窗透透氣。
走到窗前拔開窗欞角上的栓子,一股刺骨的寒風倒灌入屋內,將他昏昏沉沉的腦袋也吹的清醒了些。
突然,脖頸下方沉寂多日的槐木牌開始有節奏的跳動起來,玄衣發現自己的身軀被一層細細的白色微光所包裹。
“嘎吱!”一聲,玄衣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開啟了,玄衣悚然一驚差點驚撥出聲。定睛望去,一個穿著斗篷的黑影邁著輕巧的步伐向著床鋪走來。更讓玄衣驚恐的卻是床上居然躺著一人,觀其長相居然和他自己一模一樣,床上的“玄衣”尚在沉睡,但那緊皺著的眉頭分明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來人無視呆立在一旁的玄衣,輕手輕腳的走到“玄衣”跟前,從懷裡拿出一塊類似手帕的方布,俯下身輕輕的蓋在“玄衣”的臉上,隨後雙手捏了一個法決,一根粗大的圓木虛影從下方玄衣的身軀上浮現出來,被來人施法收入囊中。
玄衣雙眼圓睜,原來剛才的重壓窒息感根本不是所謂的睡眠癱瘓症,分明就是那圓木重重的壓在自己的身體上。
來人再次俯下身軀,吐出分叉的長舌,舌尖輕輕的從躺著的“玄衣”臉上拂過,溼滑的液體塗了他慢慢一臉,“玄衣”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情,不由的微微張開嘴唇,來人隨之將長舌度入玄衣口中貪婪的吸食起來,床上的“玄衣”抽搐了幾下便委頓下去。來人足足吸食了數分鐘,才心滿意足的收回長舌轉身離去。
轉身的一瞬間,玄衣終於看到了來人隱藏在斗篷下的面孔,正是隨夏卿語前來的兩位侍女之中的小月。
小月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身後的房門悄然闔上。
“危機解除!魂魄離體術解除!魂魄即將回歸!檢測到前方三米處有一具軀體可供附體還陽!軀體魂魄契合度100%!是否選擇附體?一分鐘後自動選擇!倒計時60!59。。。”
前方三米處?那不就是床上躺著的“自己”嗎?軀體魂魄契合度肯定是100%啊!“選擇附體!”玄衣點選了確認。
“附體還陽成功!下一次發動離魂術冷卻時間為72小時,當前冷卻時間71小時59分59秒!”原來這個離魂術也不是能隨意發動的,還有三天的冷卻時間。
周身一涼,玄衣發現自己又躺回了床上,四肢均可活動,只是胸口堵的難受。抬手抹了一把臉龐,一絲腥臭的氣息湧入口鼻,猛然想起方才小月將詭異的長舌探入自己的口中,頓時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湧了上來,他狼狽的趴在地上無聲的乾嘔著許久許久,像一條脫水的魚。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面板彷彿鬆弛了不少,精氣神也愈發不振,玄衣下意識掃描自身。
“玄衣(重傷狀態,全屬性下降80%),男,21歲,平民,能力級別C,戰力值3700,潛力值:未知,內力值:39,可用神力值0(妖鬼侵染狀態,剩餘壽命23天)。”原本見自己的實力有所恢復玄衣還是挺開心的,但是最後一行小字卻在明確的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
你被鬼物盯上了!
的確,正常人怎麼可能擁有如此詭異的長舌!至少現在他可以肯定來訪的“夏卿語”三人絕對不是人類,定是什麼妖鬼假扮而來。
玄衣躺在床上想著對策,終於抵擋不住瞌睡蟲睡了過去,這次一覺到天亮,相安無事再無變故發生。
終於天亮了,玄衣一個激靈睜開眼睛,警醒的看著四周,他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卿語?”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玄衣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但是無人應答。
走到裡屋廚房,一碗已經盛好的米粥放在灶臺之上尚在散發著餘溫,邊上還有兩碟精緻的小菜。盛米粥的碗下還壓著一張紙條,玄衣疑惑的拿起一閱。
“玄衣,幫中臨時有緊急公務需要處理,我和小玉小月先回去了,兩天後再來看你!”字跡清秀工整,一看就是女子所書。
看到前半部分玄衣長舒一口氣,但看到對方宣稱兩天後還要來,玄衣頓覺五雷轟頂,心裡不由的瘋狂咒罵坑了他的原房東,這房子確實是古怪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古怪!
玄衣看著賣相極佳的飯菜,胃裡卻泛著酸水,正打算將之倒掉之時,忽然一旁的柴火堆裡悉悉索索一陣響動,一條小蛇從裡面爬了出來,昂起頭吐著蛇信看了玄衣一眼後飛快的爬走了。
蛇?玄衣猛然想起昨夜那條分叉的長舌!居然還留有監視?一陣陣的憤怒從玄衣胸腔裡幾欲噴薄而出,他咬了咬牙,端起飯菜機械性的吃了起來,嘴裡還發出“違心”的稱讚。
躲在角落的小蛇目視這一切後眼神似乎閃了閃,然後一搖一擺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