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都深表贊同,先後下了一樓,挑了個偏僻的位置,點了幾個菜。此時正是午膳的時間,一樓擠滿了吃飯的人,聽口音有不少都是外地人。
撫越乃南邊最富裕的城市,而撫越的十幾個州縣裡,最富足的當屬楊洲與沛縣。
由於沛縣在最邊界,與各國相挨著,所以商業貿易很發達,而楊洲與沛縣到處充斥著的銅臭味不同,楊洲是個秀麗靜雅、渾然天成之地,遙望水之湄,仰頭青山醉,朦朧杏花雨,煙波楊柳翠。
除了令人嚮往的春光美景,楊洲最出色的還有佳人才子,封祁廣為流傳一句話:數風流才子競揮毫,楊洲佔據一半。
其最為百姓口口相傳的便是當年的楊焉,如今的楊右相。雖然楊家一直乃京城望族,可楊焉的父母只是旁枝末節的一脈,一直在楊洲定居,當年,十八歲的楊洲少年一舉中第,名揚四海,一時風光無限。
或許是衝著天靈地傑孕育下的美好風光,又或許是對才子佳人的嚮往之心,總之每年這個時候會有很多的異鄉之人前來會友、拜師. . . . . .
今年亦是如此,沒一會兒鳳竹客棧賓客如雲,快人滿成患,小二連忙上前阻止剛進來的賓客,“不好意思了各位,小店兒已經沒有位置了,要不客官去別處瞧瞧?”
來人大多數是文人雅客,也並沒有為難小二,況且,能加座位的地方都已經塞滿了人,實在是容不下了。
“唉!”身旁這桌有一位白鬍子老頭無奈一嘆,“本以為年頭不太平,今年不會有往年那麼多的人,可我看吶,今年楊洲的遊客只多不少”
這一桌一共有三個老頭,聞言,身旁的黑布衣老頭回道:“哪裡能少?如今文有楊知府,武有辰王爺,咱們撫越再怎麼也不會像是前幾年那樣動盪了,日子該過還得過,你們說是不?”
“你們有所不知”說話的老頭頭戴斗笠,一身布衣卻仙風道骨,“前些日子,西邊打起來了,打的那叫一個激烈,這不?稍微有些家底的人都遷到了楊洲,所以啊,今年這麼多的外鄉人不僅是遊客”
聞言,黑布衣老頭神色肅然,微微蹙眉,“老肖,你是從那邊過來的,可知曉那邊的戰況?若肅州真被攻下了,我們楊洲怕是也不得安生”
這桌人說話的音量沒有刻意壓低,所以,附近的幾桌人都能聽得見,此刻也都豎起了耳朵關心起了西邊的戰況。
肅州若淪陷,接下來就是富春與崇州,崇州與楊洲相挨著,所以,百姓也都時刻關注著戰況。
老肖想了下,“依我看. . . . . .沒那麼容易”
“什麼沒那麼容易?老肖頭,你不能說話說半截兒啊!”黑布衣老頭有些焦急。
“我從肅州離開之時,城內只有四萬多的守軍,可這四萬守軍竟拼死守了七日,在即將城破之時,果真等到了十萬援軍”老肖條理清楚,口齒清晰,瞬間,他們的周圍便圍上了不少人。
有人率先發出疑問,“十萬援軍?可是聽說,這次攻下邰州的桑蠻聯軍有四十萬人,即使到了十萬援軍,在人數上,我們也不佔優勢”
老肖緩緩搖搖頭,須臾,他沉聲問道:“你們猜,是從哪裡來的十萬援軍?”
黑布衣的老頭可想而知,“我們封祁重文輕武了幾十年,本就沒有幾支軍隊,五十萬禁軍又死守京都,所以,在此刻能派出十萬軍隊的只有在撫越邊境戍守的玄甲軍與羽翼衛”
老肖回答的神秘,“是,也不是”眾人不解,他繼續道:“確實是玄甲軍與羽翼衛,不過卻不是撫越邊境的駐軍,胡桑五十萬聯軍在淞樊一帶虎視眈眈,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邊境本就有四十萬駐軍,根本無暇分身”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一個聽者驟然插話,“難道是王爺?”想了想,自己又把自己否認了,“不可能是辰王,按照時間來算,就算快馬加鞭也得十五天的路程,沒道理,七天就到了”
令他意外的是,老肖驟然出聲,“就是辰王!他帶著當時回宮授封的十萬軍隊,晝夜不歇,風雨不停,一連損失了眾多戰馬,終於在肅州岌岌可危之時,如神兵降臨,挽回了局面”
“果真是王爺!”一時間,場內眾人皆是感嘆。
老肖感嘆,“到今天為止,肅州那邊已經僵持了二十幾天,辰王憑藉著地形的優勢遊刃有餘,固若金湯,所以我說,胡桑鐵騎想要踏過肅州,直取京城,這個計劃怕是沒那麼容易”
眾人覺得他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心稍微的放進了肚子裡。肅州是必經之路,若過不去肅州,四十萬胡桑鐵騎定無功而返,與封祁軍隊僵持毫無意義。
而一旁的沐初棠蹙緊了眉頭,低聲問西揚,“伊文軻也太自信了,別忘了,京城還有五十萬禁軍,他憑什麼認為四十萬騎兵能攻得下五十萬禁軍?”
西揚搖首,小聲回道:“五十萬禁軍有很多都是趙士炎的人,若四十萬騎兵真的打過去,與禁軍中的細作裡應外合,恐生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