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滿眼放光,雙手虔誠的捧住他在桌子上的那隻手,拉到自己面前,“消除偏見的最好方式就是改變偏見,你教我習武吧,你放心,我有基礎,好教”
祁佑辰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氣,忍住揍她一頓的衝動,緩緩的掰開沐初棠的手指,淡定的抽手,漠然:“接下來的日子,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但你要配合我,我會讓他們相信你把東西都交給了我,若是想找麻煩,衝我來”
此時,沐初棠只覺得他周身散發著救贖的光,接下來的話卻如兜頭的一盆冷水心涼半截。
祁佑辰似笑非笑,“消除偏見最好的方式是無視,你武功不好關我什麼事?”
沐初棠:“. . . . . .”
白日裡,京城通往金陵寺的郊外小陌上熙熙攘攘,駐足了婦人與小姐們的身影,但此時夜深,卻與白日的光景不同,靜謐安詳。
銀色月光傾瀉如浪,給漫天星河披上了層層銀紗,朦朧唯美,一排排灌木與叢林錯落在小陌兩旁,時不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說時遲那時快,小陌上漫步而來兩道身影,身著黑氅的男子身影頎長,目不斜視,俊美的容顏在月光下泛著淡漠的疏離之感,反觀他一旁那個嬌小的青色身影,腳步輕盈,時而轉身腳步倒行,時而手上比劃著動作,容顏絕麗,兩邊的梨渦讓人不禁生出親近之感。
“這支簪子就是支普通的銀簪,並沒有暗藏玄機,也不像是鑰匙,你說,它會不會是個信物?就像話本里寫的那樣,得此簪者,號令武林,那我豈不就是武林盟主了?”沐初棠在確定了自己沒有危險的情況下,話就不自覺的多了起來。
本以為祁佑辰那個傢伙不會搭理她,誰知竟漠然回道:“能號令武林的至少也會是件了不得的兵器,卻從未聽過會是個簪子”
沐初棠目露贊同,來了興致,“你可聽過倚天劍與屠龍刀的故事,我可以免費說與你. . . . . .”
“不必”祁佑辰冷言拒絕
沐初棠忍不住斥責他的態度,話未出口,耳邊就傳來逐漸清晰的馬蹄聲,似乎很急。
她沉著的心又提了起來,難道是趙相派的刺客追來了?銀光下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像是趙士炎的人,來人不是騎馬,是駕馬車,或許只是個過路的”
祁佑辰的聲音不似以往的冷淡,低柔帶著安慰,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兩人站在路邊,注視著逐漸清晰的一群人。
迎面而來一輛疾速的馬車,馬車周圍護著八九個家丁打扮的小廝,他們面色警惕並且帶著焦急,就在沐初棠與他們擦肩的瞬間,馬車內傳出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叫,隨即而來的是丫鬟的哭喊,“不行了,夫人流了好多血,不能這樣顛簸下去了,夫人會沒命的”
“嘶~”駕馬之人勒住韁繩,馬兒發出高亢的嘶鳴。
駕馬之人是一箇中年嬤嬤,她丟下韁繩進了馬車,車內的夫人似乎痛苦不堪,即使這樣,依舊哭喊,“孫嬤嬤,不要管我,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聲音淒厲,如神號鬼泣。
“蔣進”似乎是孫嬤嬤的叫喊,“把你的人散出去,就算抓也要給我抓個產婆回來”
“是,郡主一定要等老臣回來”蔣進帶著四五個人立刻消失在夜色中。
沐初棠靜靜望著那駕隱逸在夜色中的馬車,車內的夫人時不時的發出痛苦的叫喊,而那個夫人卻句句不離“保住孩子”
兩世了,她對於母親並沒有太大概念,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另一條生命。
她緩緩挪步欲上前,卻被一旁的祁佑辰拉住,她不解的看著祁佑辰。
他低聲:“這是沈國公府的馬車,他家的事情,你確定要管嗎?”
“沈國公府?”他家的事確實是普通百姓管不了的,況且她與沈淵之之間還有化不開的恩怨,聽她家奴的語氣,馬車裡的應該是沈國公那不得寵的正室。
沐初棠淡淡:“這裡是城郊,等家丁帶個產婆回來,她都夠死好幾個來回了”拍了拍祁佑辰的手臂,似是安慰,
“沒關係的,有你負責我的安危嗎,我也不怕那個薛夫人來找我麻煩,大不了你就多費費心,替我擺平”
祁佑辰:“. . . . . .”
沐初棠走近,卻遭到家丁的阻攔與呵斥,她提了提聲音,“我是大夫,可要我幫忙”
馬車的布幔瞬間被拉開,衝出來一個微胖的身影,是方才駕車的孫嬤嬤,她有些激動的打量沐初棠,隨即眼裡閃過失望。
孫嬤嬤失望,道:“我們郡主娘娘要生了,你這個年紀懂什麼,況且你怎麼也算是個男子 . . . . .”
“我乃毒王宗弟子,隨師叔不止一次與人接生,況且”沐初棠笑道:“我這麼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嬤嬤怎麼會覺得是個男子?”
孫嬤嬤打量她的目光逐漸發亮,沐初棠,“嬤嬤,郡主娘娘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