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趕了一個月的路,人困馬乏,按照這個速度,再有一個月,便到了京城,這日上午並沒有再次趕路,就著昨晚駐紮的營地,原地休息一個上午。
離營地不遠的一個小山包後面,是一小片樹林,如今深秋時節,滿樹的枝丫上零星幾片黃葉,而地上早已鋪上了厚厚的殘葉枯枝,一旁有一個蜿蜒逶迤的河流,以供人馬休整。
此時,河邊人並不算多,負手而立一個身著赭色大氅的男子,男子神色冷漠睥睨著身前跪著的女子。
祁佑辰長時間的沉默讓阿鳶心中沒了底氣,只覺芒刺在背,她不敢抬頭,此時更是不敢再出聲了。
她方才把沐初棠與沈樘憶的計劃告訴了辰王,只等著王爺與她翻臉,沒了王爺的庇佑,那個小賤人還能囂張多久?
許久,祁佑辰終於出聲,聲音冰冷而幽遠,“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有隨趙福生一起去死嗎?”
阿鳶心虛,“阿鳶只是趙府的一個家奴,並不知大人做的那些惡事”
“你做的事情憑你的一條命是賠不起的,本王並不是要在這裡聽你的辯解,只是讓你清楚,你現在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你對她有用,希望你能夠聰明一點,明白誰才是你的主子”
阿鳶驚恐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她抬頭,不甘心,“阿鳶不明白,明明是她準備聯手沈家小姐算計王爺,王爺為什麼還要護著她?”
祁佑辰乍然出現的殺意讓阿鳶住了嘴,阿鳶低首,“王爺. . . . . .”
祁佑辰冷漠:“你不用明白,但再有一次背叛她,就是你的死期”
平靜 的語氣殺氣十足,阿鳶臉色慘白,“是,王爺”
看著阿鳶離開的背影,祁佑辰鳳眸微眯,略有所思。
沈樘憶竟然知道四年前他曾試圖帶她走,或許知道的還不止是沈樘憶了。
祁佑辰哂笑,“有意思”
而營帳這邊,沐初棠正抱著一個包袱往馬車上走,這個包袱是李丞宴給的,他清晨進了趟城,順便買了一些禦寒的衣服。
“小棠,小棠,這裡”
沐初棠順聲望去,雙眸瞪得如銅鈴,她抱著包袱小跑過去,“哇,殿下,你們居然開小灶”
空氣中到處都是烤肉的香氣,沐初棠盯著火堆上的野雞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火堆旁的祁長煜撕了兩塊肉下來,分給沐初棠和祁長嫣一人一塊,兩人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祁長嫣:“你回京後有什麼打算?住宗裡嗎?”
沐初棠嘴裡的肉壓根沒吞下,模糊回道:“不一定,先弄清楚師父這麼急著讓我回去是因為什麼”
“你要實在沒地方住可以進宮跟我住一起”
“得,你放過我吧,主要是不受太后待見”
聞言,兩人相視一笑,祁長嫣想到,“辰王的慶功宴,據說也給你們元明宗發請柬了,你不去啊?”
“師父他們去就行,我去幹嘛?”
“可是父皇是要答謝驅散撫越瘟疫的大夫們,整個皇宮都知道是你的功勞”
沐初棠啃雞腿的動作一頓,“還有這事?”
此時身後忽然傳來的疑問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是你?是你殺了達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