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芝芝看她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又有些於心不忍,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不就一個江亦楊,大不了,忍一忍就過了。”說完,話鋒一轉,忽然問道:“你生病了誰送你來的?江亦楊呢?”
“他去買吃的了。”
“他送你來的醫院?”
“恩。”其實,是被硬扛來的,她心裡這樣想著,明明是埋怨的話,卻似有一股暖流,從心底緩緩淌過。
夏芝芝臉色柔和了一些,若有所思地說:“江亦揚這個人,除了是個冰山,不喜歡你,其它方面倒是挺好。”
“夏芝芝!”
夏芝芝對她的怒吼無動於衷,眼睛看著不遠處,努努嘴說:“你的冰山來了。”
林安悅連忙正襟危坐,將心裡的一絲慌亂藏了又藏。
夏芝芝站起來,“我走了,你好好養著吧。”
江亦楊走了過來,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她,“吃點東西吧。”
林安悅搖搖頭,呆呆地坐在那裡。
江亦楊也沒勉強,拎著袋子在她旁邊坐下,一言不發地陪著她。
林安悅看著輸夜管裡的水,一滴一滴地有節奏的流著,忽然問道:“你為什麼要管我?”
“……”
“我們現在,只是房東與租客的關係,你可以完全不用管我。”她的聲音很輕,平靜中透著一股自哀自憐的蒼涼。
江亦楊沉默著沒有吭聲,林安悅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著還真是冰山,惜字如金的,什麼心思也不肯往處露,正思忖著,就聽見他溫潤的聲音傳過來,“你別想太多,身體重要。”
簡單幾個字,卻含著一些無奈和不易察覺的疲憊。
林安悅愣了愣,心裡紛亂,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
愛一個人,真的會變得神經質,林安悅這兩天就是這種情況。
她一面留意著江亦楊的一舉一動,費盡心思地從那些細枝末節中,去推敲去判斷,他有沒有喜歡自己。而另一面,她又患得患失地推翻掉自己建立的所有判斷結果,覺得這些根本不足以說明什麼,自己親眼見到的才是真實的。
是啊,親眼見到的,是他跟另一個女人花前月下,你濃我濃,他該是喜歡她的。可是,他卻依然住在這裡,一如既往地照顧著她,就好像那一晚的事情,只是她的幻覺,他不但沒有解釋,他是根本連提都沒有提。
林安悅坐上沙發上,思緒混亂不堪,不斷地哀聲嘆氣,腦子裡像是有兩個自己,在喜歡與不喜歡之間爭執吵鬧,最後,她被弄得精疲力盡,乾脆軟軟地倒在沙發上,將抱枕扣在身上,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江亦楊一早就出去了,正因為他不在,她才敢如此這般地放任自己的情緒。
有他在的時候,她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儘量不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如一,淡淡的,冷冷的,總之,毫無熱情可言,連活潑都沒有,這與她本身的性格大相徑庭。
這讓她覺得彆扭,卻也無計可施,她感到現在這種局面下,她只能以這樣的情緒去面對他。
正所謂的,以不變應萬變。
這時,門鈴響了。
林安悅吸著拖鞋去開門,林曉然站在門口,看到她笑盈盈地叫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