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想找個地方避開天庭的視線,沒有什麼比地府更合適的了,裡面魚龍混雜,是三界中天庭掌控力最差的地方。
原先他一直找不到去地府冥界的路子,既然現在路已經出現在了面前,便也不需要猶豫。
以他現在上品天仙的修為,差不多真仙的實力,就算是地府,能完全拿捏他的存在也沒有很多。
見虎蛟進入冥界,巨人這才將張大的嘴巴合攏,看著虎蛟離去的方向,眼中浮現一絲茫然。
......
再看虎蛟,進入通道之後,他本有些不知往哪兒走,突然一條黑色的鎖鏈伸了過來,綁住他的身體往一個地方拉去。
虎蛟躲閃不及,被鎖鏈拉到了一處血黃色的水域中,這裡蟲蛇遍佈,裡面充斥著一個個不得投胎的厲鬼。
他還沒來得及觀察,觸手繼續拉扯,將他拉到了一具以臍為嘴,以乳為眼的無頭男人面前。
這男人的四肢上都纏繞了鎖鏈,琵琶骨也被鎖鏈鎖住,延申到看不見的地方。
“你回來了。”這男人語氣平平淡淡,就好像是在與許久未見的朋友聊天一般。
虎蛟皺了皺眉,眼前這男人,他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但這男人卻好像與他很熟一般。
而且以這人的外貌,他覺得眼前這存在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刑天。
忽然,虎蛟想到了什麼,問道:“我身上所謂的魂血,是你留下的?”
男人默然了一會,好似才想起來,肚子上的嘴巴翹起一絲幅度,“差點忘了,你被我抹去了記憶,什麼都記不得了,也罷,這便讓你想起來。”
“什麼...”虎蛟還沒反應過來,大腦突然一暈,好似腦子裡有一個漩渦在極速的旋轉,帶著他到了另一個世界。
......
“既無異議,馬面,送他下去執行吧。”
伴隨著判官閒散而又威嚴的聲音,蟠衫被帶走了。
地獄不愧是在人間也談之色變的地方,裡面的慘狀讓蟠衫即便過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也不願再次想起。
更別說他每天還要忍受臨死前的痛苦和絕望。
他現在有點希望自己是真的吃安眠藥而死了,至少那樣不用每天都感受到自己因為呼吸道被堵住而窒息的絕望。
這樣的日子一日復一日,他身上的戾氣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大。
事實上,在這阿鼻地獄裡的鬼就沒一個真正懺悔的。
進來的時候多兇唳,出去的時候只會兇上十倍,百倍。
蟠衫不明白這樣的懺悔方式有什麼用,製造一群厲鬼嗎?
直到他刑滿,被送到了忘川河岸,看著一隻只厲鬼身上的戾氣被拉扯進了忘川水中。
銅蛇鐵狗爭相吞食。
而忘川河兩岸的彼岸花在戾氣和忘川水的滋養下越發嬌豔,他才彷彿明白了什麼。
但明白了又怎樣,在地府的陰差面前他照樣無法反抗。
或許在神話傳說中,相比眾多仙人、神魔,陰差確實算不上什麼能上得了檯面的官職。
也不是有多少偉岸力量的存在。
但對付他們這樣陰魂卻是在行,幾個陰差就可以看管上百隻厲鬼。
一隻只厲鬼排著隊,按序投入忘川河。
血黃色的忘川河水裡蟲蛇密佈,腥風撲面,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在看到新人之後他們停下了嘶吼和哀嚎,反而一個個興奮起來。
張牙舞爪的,帶著貪婪和無盡的瘋狂。
他們在以他們特有的方式歡迎新來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