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裡,又是另一派景象。
吳陰陰陽怪氣的笑道:“今日有幸與柳公子一會,柳公子可當真是名副其實,令人敬佩啊。”
“吳公子謬讚。”柳毓的聲音既平靜有禮而又疏離,“本以為今天是趙公子找我談生意,沒想到趙公子還帶了朋友過來。”
趙公子有些小小的尷尬,“談生意是真,只是吳兄聽聞柳公子名號多時,便也想與柳公子結識,廣結益友,這也是一樁美事呀。”
柳毓笑了一聲,不予置評。
誰不知道吳家也是有綢緞生意的?只是這些年來,柳家的生意慢慢做大,吳家的生意漸漸的不如從前,都說同行是冤家,柳家與吳家的關係自然不見得好,吳家的公子來見柳毓,肯定也不會帶有什麼善意。
而且自見面以來,這趙公子也沒有談什麼生意的事情,顯然,柳毓已經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了。
“若無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柳公子何必那麼著急?”
在柳毓起身的時候,吳陰便也站了起來把柳毓攔了下來,他佯裝客氣的說道:“聽聞柳公子有大才,雖然眼盲,但做生意卻是一等一的好手,如今又成了相府女婿,這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可真是令在下欣羨。”
事實上,在知道柳毓一介商戶卻能娶相府小姐為妻時,曾經那些在生意場裡是柳毓手下敗將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感到嫉妒,區別只在於安分的人,只會在心裡想想,不安分的人,也就是身後有點後臺的人,就會忍不住跑出來找茬。
趙公子多少還是忌憚柳毓背後的丞相府的,可他不敢說啥,因為吳家背後的人可是宋家,那是當今皇后娘娘的孃家,這吳公子的嫡母,正是皇后的庶妹,雖說是庶妹,可好歹也挨著層關係。
吳陰最看不得的就是柳毓什麼時候都能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這會讓他有種自己不過是跳樑小醜的錯覺,吳陰今天純粹就是來找茬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柳毓腰間掛著的玉佩之上,這玉佩,看成色應該還挺名貴。
柳毓忽感到有人碰了自己,他的指尖在撫過腰間後,冷靜的道:“吳公子,還請把東西還我。”
“柳公子說笑了,你東西不見了,與我有什麼關係?你既然看不見,就不要在這裡誣賴好人了。”吳陰和和氣氣的笑著,手上就那麼大大咧咧的拿著的玉佩。
趙公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柳毓並未出聲。
吳陰只覺心中暢快,“對嘛,就是應該要這樣,柳公子證據也沒有,就隨意誣陷我,出口傷人,人說斷案也要講王法,這件事傳出去,世人豈不是要說柳公子目無法紀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引來屋裡的人注目。
但見一黃衫女子走進來,笑意盈盈的問:“是誰在這裡目無法紀?”
吳陰被這姑娘陰豔的容貌給迷住了,恍惚了一瞬,才彬彬有禮的問:“敢問姑娘是……”
他一句話沒說完,那姑娘卻抄起了門邊上擺著的花瓶直朝著吳陰的臉砸了過去。
吳陰慘叫一聲,頭破血流的摔倒在地。
趙公子被驚得往後一跳。
那姑娘卻是一腳踩在了吳陰的手背上,吳陰又是叫了一聲,臉色發白,她不急不緩的從他的手邊撿起了那玉佩,才狀似恍然大悟般的捂著嘴說道:“原來我才是最目無法紀的那個人呀。”
那趙公子愣了許久,才想起來要救人,可是他腳下莫名一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柳毓本就安安靜靜,毫無威脅力可言,此刻他被葉池擋在身後,倒是越發顯得沉寂如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