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很年輕,應該是剛工作不久。看著面前這一家人眼中也閃過不忍。
“你們等等。”說著就去後面找了更大的官。
衣冠楚楚的啤酒肚從後面走出來,掃了一眼他們,“是你要找磚廠的事兒?”
“什麼叫找事?我們是想求個真相。”程清時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從他出來說的第一句話起,他們就知道,不可能了。
“什麼真相不真相的,你們兒子就是自己不注意莽莽撞撞的貪那兩個錢,自己給自己摔死了還要真相?我看你們是要訛人還差不多。我們警察局是你們什麼人都能撒野的地方嗎?感覺走。”啤酒肚擺手驅趕著他們,還指著剛剛那個小警察,“你,把他們趕出去,別什麼鬧事的人都往裡帶。”
“什麼意思?就算是我們誤會了,您難道不應該先去調查再下定論嗎?為什麼不調查就把我們趕出去說我們鬧事?我哥身上這麼多傷,就是摔倒了能摔成這樣嗎?”說不憤怒是不可能的,程清時一字一句對著面前這個披著警服的禽獸說。
“小屁孩懂什麼。”啤酒肚的警察看著這一家人,又看了看揹著的屍體,似乎也是不耐煩了。“乾淨給我趕出去。”
接著他就轉身進了屋子裡,後面出來的警察把他們掃地出門。程永哲揹著程清晏不方便,更不想把他摔了,家裡條件沒有多好,身上也沒有二兩肉,幾乎是沒什麼反抗能力的就被趕出去了。
剛剛進去的那個啤酒肚又走了出來,手裡拿出了一個信封,和當時他們在和豐村收到的一般無二。
“行了行了,不就是要點錢嗎?趕緊拿了滾,別再鬧事了。”
信封砸在他們面前的地上,程清念小小的一直牽著自己的弟弟,明明臺階很矮,可是為什麼在她看來,這臺階高不可攀呢?
還能看見那個啤酒肚把剛剛小警察寫的兩頁紙撕了帶走,他們今天的到來,留不下任何的痕跡。
小警察看著啤酒肚進去了,看了看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來。
他把地上的信封撿起來拍了拍,遞到林雲靜的面前。
“拿著吧。磚廠的事情別摻和了,也不止你們一家這樣,上面不讓,都管不了。你們就是鬧了也沒有用。您看你家還不止這一個兒子,小孩子們還要過呢,這點錢也沒多少,磚廠來頭大,這點就回去...安頓了,剩下的留著家裡補貼吧。拿著...拿著吧。”小警察似乎是看到了林雲靜不願意拿,硬往她手裡塞了進去。接著也不敢多說話,轉身就回去了。
林雲靜看著手裡的錢,又看了看程永哲和三個孩子,眼淚流的太多了。
“走。”程永哲看著這個警察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揹著程清晏就往回走。
下葬那天沒下雨,天氣還不錯。就好像只有他們,會因為這件事難過。
程清時看著大哥下葬的地方握了握拳,以後他就是最大的孩子了,大哥守護不了的,他來護著。
記憶之中的大哥是什麼樣子,從小學畢業就沒有繼續讀書了,下地幹活,到鎮子上做工。能賺錢的,能養活弟妹的事情他都做。每次見到弟弟妹妹都會給糖,會溫溫柔柔的揉他們的頭笑著說:“大哥在呢,你們只管上學唸書。”
他們的大哥,是最有擔當的男子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