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聽我說!呸呸呸。”冷敖空邊吐著泥土,邊擺手解釋。
“我聽你說個屁!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玩意!”
公孫曦趕忙攔住:“這位施主莫急,老朽願為這少年解釋,他並非頑劣不歸,而是助我等斬殺了魔物,正是大功一件。”
冷峰這才注意到院外還有幾個人,上下打量,見這說話的老者仙風道骨,氣宇軒昂,便剋制了脾氣,也裝著文縐縐的拱手,客客氣氣的說道:“啊,沒注意還有倆老頭,還有一丫頭片子,小的這廂有禮了!”
公孫曦和付元普哭笑不得,也忙拱手道:“施主可是這少年的父親?”
“啊,我是他爹,咋了?”
“哦,這位少年昨日助我等去花岙島除魔,雖說他年紀不大,但果真英雄出少年。”
“老頭你跟我開玩笑呢吧?就他?上花岙島?除魔?想必你們是喝大了吧?”這冷峰說這話時,依然是文質彬彬,拱手作揖,若是一般人聽了,總覺得此人沒事找事,頗有些地痞流氓的架勢,但親眼所見,又覺得此人真的是用盡全身氣力表達禮貌。
公孫曦哭笑不得的說道:“果真是家教淵博,有其父必有其子。”
冷峰聽到誇獎,趕忙鞠了一躬,道:“老頭你別扯犢子,我家有這兔崽子,簡直是家門不幸,一天天的吃飽了沒事幹,還除魔?他有那能耐嗎?”
公孫曦哈哈一笑:“還真是有這能耐。”
正說著,冷敖空瞅準機會,悄悄站在冷峰背後,飛起一腳,將冷峰也踹了個馬趴,冷峰一個咕嚕爬起身,“呸呸呸!”吐了吐嘴裡的泥土,怒不可遏:“狗日的兔崽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公孫曦趕忙攔住:“空兒,不得胡鬧,冷施主莫急,老朽還有事相商。”
見這老者彬彬有禮,冷峰也不敢發作,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拱手道:“跟我商量個屁呀?有話直說就行。那,那也別在外面杵著跟木頭樁子一樣,不妨去家裡坐著?有請!”說著單手做了個迎賓手勢,公孫曦帶著付元普和南門嬌就進了院子。冷峰忙說:“各位小心地滑,這昨夜下了雨,小院難免溼滑,你們這快入土的人了,別再把牙給摔折了。”
公孫曦無言以對,只得拱手謝道:“有心了!”
一行人進了屋子,這屋子不大,幾把椅子圍攏在火爐邊上,冷霜打了一壺井水,放在爐子上,不大會便咕嘟咕嘟的燒開了,冷雪拿了幾個竹子做成的杯皿,取了一塊磚茶,敲下些茶葉,沏了一壺茶,倒給公孫曦幾人。邊倒邊說:“老頭,還有那個大姐,小心燙嘴,這有的人就是喝水給燙死的。”
公孫曦握著竹杯,心裡倒是有些無所措手足,不成想這冷敖空的家庭很是無禮,顯然沒讀過書,異常粗俗,但也覺得這類漁村中,此類人當是不少。輕輕抿了一口,道:“嗯,這茶還不錯。”
冷峰哈哈一笑:“這還不錯?你是沒喝過茶吧?反正我家也就只有這個,將就吧。”
公孫曦放下竹杯:“冷施主,那言歸正傳吧。”於是,將昨日發生的一切悉數告訴了冷峰,冷峰邊嚼著鹹魚,聽的津津有味,不時點點頭。聽罷,冷峰說道:“老頭,你說話用詞吧,咱也聽不太懂,大概意思就是,我家那兔崽子給你幫了忙了,是吧?”
公孫曦點了點頭。
“哦,那我就明白了,那你看這辛苦錢……?”
付元普和南門嬌啞然失笑,付元普悄悄對南門嬌道:“白說了。”
公孫曦也是一愣,然後哈哈哈大笑起來:“冷施主爽快人,應該的。”說著便從包裹中逃出一錠銀子,放在冷峰手上。
冷峰看到銀子喜笑顏開,趕忙拿到嘴邊咬了一口,然後揣進懷裡。
公孫曦又說:“那麼冷施主,你看這收徒之事?”
“好說好說,你收唄。”
“那我便帶冷敖空前往我十方派所在地,雲峰山,帶他入道。”
“哦,不在我們村啊?要出遠門?”
“不錯。”
“那不就剩下我和兩個小丫頭片子了?”
“是。”
“家裡少個人捕魚的話……”
“好說。”公孫曦又掏出兩錠銀子,交給了冷峰。
但見這冷峰收下銀子,義正嚴詞的轉頭對冷敖空說道:“麻溜的,跟這老頭去那個什麼山,學藝去,以後他就是你師傅。”
“不是師傅,是師父,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哈哈哈,你比我年紀大多了,你當他父,說得過去嗎?”
公孫曦嘆了口氣:“算了,說不清楚,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