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比巨大的空間,幾乎將整個地竅都挖空了,頂端透著白光,薄雪從穹頂之上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那些石柱、雕塑、棺槨..祭壇模樣的建築之上。
而卡洛也終於見到了這座墓穴的主人,格里高利,是個相貌粗獷的光頭大鬍子,穿著一身黑色燙金的古典長袍,粗魯而優雅這兩種氣質矛盾而又和諧地同時存在於他的身上。
格里高利坐在祭壇的頂端,一座造型奇詭的灰石王座之上,背依著一尊黑色的神像,神像的右手抓著一柄鑰匙,背後長著金色的翅膀,星辰和光輝籠罩著它,明明應該是神聖肅穆的形象,但給人一種詭異邪惡之意。
“我看著..並注視著一個天使,而他的右手中,是通往無盡煉獄的鑰匙..”
格里高利緩緩起身,注視著卡洛,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洞窟中迴盪。
“寒冬冷夜,不請自來的惡客..我等的不是你,Demon..”
卡洛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一步步向格里高利走去。
格里高利的臉色陰沉下來,冷冷道:“說出你的來歷,還有來意..”
“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卡洛的目光隨意在場上游走,最後落在一座畫著詭異的眼睛、魔鬼文、莫名符號的奇型石板之上。
然後他大義凜然地看著格里高利,聲音忽然高亢起來,“格里高利,你邪惡殘忍的一生已經走到了盡頭,我肩負著此方世界的美好與和平而來,必將你重新打落地獄..”
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到風雪呼呼而過的聲音。
格里高利和他的情婦,臉上都露出古怪之色。
卡洛嘆了口氣,滿臉無奈地開口道:“怎麼,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嗎?”
“哈哈..我現在能猜到了,你沒有殺死卡爾和薩莫埃爾..”格里高利大笑起來,“因為你是一隻遊蕩在深淵之外的惡魔,仰慕地獄之王的偉大,卻苦於找不到投誠效忠之門..”
“你來對地方了,朋友..歡迎你的加入,我們正缺少你這樣的力量..”
格里高利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轉而變得熱忱無比,對卡洛做出歡迎的手勢。
卡洛擺了擺頭,沒有回答,似乎是預設了,他抬步走到石板面前,輕輕摩挲著上面每一條紋路,低低道:“這就是地獄之門嗎?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溝連地獄的大門有無數,但鑰匙只有一把..”格里高利慢慢從祭壇上走下來,似乎真的將卡洛當成了遠道而來的盟友,解釋道:“最重要的是撒旦之子,他手上擁有開啟大門的鑰匙..可惜,本該是最兇猛的惡龍,吃多了人類的狗糧,現在已經褪化成了看門犬..”
忽然,“咔嚓”一聲脆響。
格里高利滔滔不絕的聲音堵在喉嚨口,一下子停住了。
聲音是從石板上傳出來的,他可以看到,卡洛的手下,拿著地獄之門的地方,驀然出現幾道細密的裂痕。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連綿不絕,裂紋越來越多,很快像蜘蛛網一樣遍佈石板全身,然後“轟隆”一聲,徹底崩塌..
“你在做什麼?!”格里高利難以置信地叫起來。
卡洛轉過頭來看著他,一臉無辜地道:“抱歉,我沒想到這東西這麼脆..不過,你不是說過,地獄之門有很多嗎?”
“但是這幾百年來我的手下只找到這麼一扇..”格里高利憤怒地咆哮道:“瞧瞧你都做了什麼,蠢貨?!”
卡洛面容一下子陰沉下來,盯著格里高利,冷冷道:“我最討厭別人沒有禮貌了..特別是在我說過抱歉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