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穿過高大的白色大理石拱門和帶有噴泉的小花園,他抬頭望了望前面,可以隱約看到聖父悲憫的博大身影。
想起剛剛一連線到的幾個訊息,他的心情就忍不住糟糕起來,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彼得是教會最為忠實的教徒,虔誠使得他在神術上進展飛快,使得他年僅四十就能穿上這身帶著紫色鑲邊、華美而尊貴的紅衣託加,這可只有元老院的元老和紅衣主教才配有的資格。
想起這個彼得就忍不住皺眉,他已經不止一次向教宗冕下提出取消元老會的機制,帝國能擁有現在的輝煌,完全是因為聖父的恩賜,光明的力量在背後支援,那些只會在背地裡大撈油水的豬玀根本毫無建樹。
現在,甚至還讓一群戰敗者打到了家門口。
彼得在心底暗罵兩句,然後又快速唸誦了幾遍禱文,以求聖父寬恕自己小小的罪名。
高大佇立的聖父雕像之下,一個金邊白袍的身影背地著他立著,彼得心中升起一陣由衷的崇敬。
“冕下。”彼得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句。
白袍身影並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頷首表示回應。
彼得這才想起那幾件讓他焦頭爛額、心神打亂的事情來,連忙開口道:“冕下西邊的蠻族糾結軍隊造反,已經越過帝國的邊線...元老會向我們請求援助,希望教廷軍幫助鎮壓,他們那些懶惰無能計程車兵,連拿起武器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彼得將緊張的局勢說完,白袍身影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他忍不住再加上一句:“還有,今日拂曉,安東尼大帝死了..”
相比較第一個壞訊息而言,後者顯然更讓白袍者觸動,他微微垂下眼簾,終於開口:“元老院呢?”
“那些蠢材正吵得不可開交,為了攝政的權利..”彼得眼中流露出怒意,大聲斥責著元老院的軟弱無能,但很快白袍人將他的話打斷。
“那麼,就讓安東尼的次子繼位..”
彼得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次子嗎?..可那個孩子只有七歲..”
“七歲..”白袍人輕笑了一聲,“七歲是最好的年紀不是嗎?就好像初生的朝陽..能帶給世界光明..”
彼得似乎讀懂了白袍人的意思,神色不免激動起來,“我知道了,冕下。但是元老院那邊,可能..”
白袍人轉過頭來,睿智深邃的眸子注視著彼得的眼睛,讓他自慚形穢地低下頭來。
“元老院,以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西面的蠻族..”彼得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是否要派出教廷軍前往鎮壓?”
“不。”白袍人搖頭,“帝國不是在各大行省都有駐守的軍隊嗎?讓他們去..”
“至於教廷軍..”白袍人頓了一下,抬頭凝視著頭頂的聖父雕像,緩緩開口道:“他們的職責是守衛光明。”
彼得心頭莫名一凜,他順著白袍人的目光向上望去,只見通體灰白的聖父臉上,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痕,似乎有黑氣從中冒出來,使得悲憫聖潔的聖父顯得陰鬱而猙獰。
這一天,羅馬帝國發生劇變。
安東尼大帝病逝,教廷全力扶持年僅七歲的奧利略皇子繼位,元老會廢除,帝國勢力全力收縮,被羅馬統治了三百多年的各大行省王國蠢蠢欲動。
這一天,也是威爾士國王沃提根從地宮走出來的時候。
...
幽深的密林之中,一隻灰色的野兔在撒足狂奔。
它真是一隻靈活矯動的兔子,山澗、灌木、碎石都被它遠遠地摔在後面,連最矯健的麋鹿都追不上它,可它還是一刻不停,好像身後追逐著兇猛的豺狼。
眼看著就要奔出這片密林,灰兔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欣喜之色,忽然,它的腳步停下,警覺地駐足四望,周圍似乎有潛藏的危機讓它感到了不安。
四周安靜的可怕,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詭異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