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三年,八月初九,秋日黃昏。
安國,京城。
高聳厚重的城牆將京城圍的四四方方,四座城門巍峨莊嚴,東長樂門,南永寧門, 西安定門,北德勝門,城門之上皆有城樓,簷角飛延,飛閣流丹,氣勢恢宏。
京城內的紅牆黃瓦, 明廊內的天花彩畫, 隱於市井之中,卻又無處不在。
紅, 是綿延的殿宇宮牆,是滾燙的血脈,是永不改變的赤誠之心。
黃,是九曲浪淘,是翻騰的麥浪,是威嚴的皇權。
有這兩種色彩時隱時現,再加上城內的樓閣飛簷,金頂石壁,斗拱交錯,時而可見屋脊上的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京城,好不威嚴!
……
但此時,長樂城門外有些熱鬧。
秦無病和郭正身後是鳳隊十幾人和二百兵士,鳳鳴和福爾摩斯站在秦無病身側。
而二人身前是兩口黑漆漆的棺材, 五十多名被捆綁的黑衣人,以及通惠縣驛館的驛卒和驛丞還有趙大成夫婦。
刑部的人愁的連連嘆氣,進出城門的百姓大多都會駐足觀望一會兒,只這一會兒,城門堵了。
守城的官兵免不得一陣呵斥喊叫,再加上百姓的議論聲,真真是好不熱鬧!
秦無病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有點緊張,又說不出是哪方面的緊張,可能是因為這裡是京城,統治階級的巢穴,萬一哪方面沒整明白,丟了小命是小,連累了別人便不好了。
秦無病在忐忑,他不忐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郭正則不然,他是有意為之!
他就是要這麼晾曬著,讓越多的人看到越好。
沒過多久,守城的將領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京城府尹派人來了,五城兵馬司也派人來了。
秦無病揹著手站的筆直, 聽著郭正與他們打嘴仗,這期間,無人看向他,更別說問上一句。
秦無病突然覺得很沒意思,這些人如何進城,如何關押,關他何事?
眼見太陽都下班了,秦無病突然拍了一下郭正,說:“你忙著,我先進城了,後面如何行事,咱倆等旨意吧。”
郭正點頭。
秦無病直奔擁擠的城門。
“這是何人?”
秦無病終於聽到身後有人問起他了。
“你早晚會知!”郭正的聲音中竟有一絲得意。
秦無病嘴角上揚,是的,他們早晚會知道他是誰!
得意的秦無病很快嘴角便下垂了,他被守城官兵攔住,他沒有路引!
這不是開玩笑嘛,這四個多月,他奔波了何止上千裡,何時用過這東西!
好在鳳鳴有令牌,大長公主的令牌,帶幾個人進城還是能做到的。
只這麼一折騰,秦無病原本激動,忐忑,莫名心慌慌的複雜情緒統統不見了,他現在只想回到宅子裡,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