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看到，急的又是一陣發抖，雙手按下去，看到那些殷紅的液體不停的從她的指縫裡出來，她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無助。
“你別在說話了，他們已經叫救護車了。”
“沒……沒用了，葉凝，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她最終還是把這一句話給問了出來，曾經那麼不屑，那麼痛恨不願意，這個時候，在她即將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她終於問了這個問題。
葉凝扭開了頭……
她當然恨，她不是聖母，就因為她，她人生全毀了，還被關進了監獄，她怎麼會不恨？
她不看她，開始扭頭望向後面酒店的人：“醫生呢？醫生來了沒？”
楊雪珊在一片意識模糊中，看到這一幕，終於，她也什麼都不說了，就躺在那裡，就望著上面那一片徹底灰暗下來的顏色，又抽了兩下後，終於，徹底不動了。
她不回答是正確的，因為她只要一回答，她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告訴她，當年那個人渣要的，其實是她的命，而不是隻把她送到監獄。
是她籌劃了一切後，讓那個人渣放下了心來，才會同意她的方案。
不過，不管說什麼，她這輩子，都是害了她的，如果沒有當年不是她把她引到那個人渣面前，她也不會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的。
也不會整個人生都被她毀了！
小凝，對不起……
——
葉凝正在扭頭找醫生，突然感覺到自己雙手按著的這具身體，軟了一下，然後那手臂就在她的旁邊垂了下來，剎那，她整個人都一僵後，人，就待在那裡不動了。
她終於死了麼！
五年了，她死了麼？
她揚起了頭，眸光，就像是突然沒了任何焦距一樣，呆呆的望著外面那一片狂風暴雨，還有這四周的嘈雜混亂，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在她的面前，從六歲那年，她被送到孤兒院，見到她，親親熱熱的拉著她的小手，告訴她說，這一輩子都會把她當妹妹開始。
她好像，都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她為了自己的目的，把她送給那家人當工具，再到後來，她被她背叛，送到監獄裡，是的，她恨的，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可是，當她真的死在了自己面前，還是以這慘烈的方式，連同她的弟弟，一起死在這裡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去適應呢。
是該高興嗎？
應該是的，她有多恨她，她就有多想她死！
可是，她為什麼心裡還是有點空落落的呢？就好似，有什麼東西離開了她一樣，她就只眨了一下眼睛，她就飄的很遠很遠了。
“小凝，你放心，以後有我吃的，就不會餓著你，我會帶著你和我的弟弟，一起過上好日子的。”
“小凝，你長這麼漂亮，是不是該你來養姐姐了？”
“浩子，你以後就娶了凝姐姐吧，以後她就是我弟媳了，這樣，我就不愁吃穿了。”
“……”
一瞬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竟恍然好似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