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奚的眸子閃了一下。
林川頓了頓,接著道,“若是死了,就真的翻不了身了。北奚,聽話,放下劍。”
北奚的手定在了半空中,一字未說。
忽然,一個人倏地跪在了北奚背後。
是副將秦暮。
“北大人,對不住......”秦暮忽然就掉下淚來,“那叛國賊在我們出發前便挾持了我的家人,要我盯著你,一個字也不能透露給你,要我引你出戰…家裡老母親行動已經不便,妻兒也......是我該死!”
北奚漠然的看著秦暮,喃喃道:“那是一整座城,足足三萬人。”
“我事先不知道他們要做這樣一手,也沒想過是會叛國的事......現在......現在什麼都無濟於事了。各位,對不住了。”說罷便仰天長嘯,拔劍自刎。
鮮血瞬間劃破陣陣黃沙,飛灑一地。“是......是桂祺昱。”秦暮用盡了最後一口氣,應聲倒下,手裡仍死死地握著劍。
林川怔然。
果然是他。
當今朝堂上沒人敢對其說一個不字的桂祺昱。
只是自己萬萬沒想到,孫峨支開北奚來衍河,竟被有心的桂祺昱利用。
這個畜生。萬死不容其罪。
面對副將自刎血濺一地,北奚的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千旭怔怔地看著秦暮的屍身。
剎那間只剩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林川忽然開口道:“北奚,你不是鐘意於那南參事麼。要是就這麼死了,那南參事豈不是得活守寡了?”
北奚的眸子終於動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川。
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還能開這種玩笑?
更何況,除了他以外,在場的所有人都還認為她是男子......
林川見有效果,便繼續道:“你猜,他若是知道你死了,他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替你活守寡?”
尤峮和千旭滿臉不可思議地對視了一眼,以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林川。
在場的其餘騎兵也面面相覷。
在這樣生死存亡,生離死別的絕決時刻,林大人和北大人竟然討論起了南參事的風流事......
北奚的眼淚,終於決堤了。
林川這個傢伙,都什麼時候了,還替南參事操心他的終身大事。
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