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周億猛然一個急衝,雙腳離地,在牆壁上連踩七、八步,身體已經和地面平行,最後猛地一躍,正好到了我的頭上,匕首急揮而下,在我的頸後挑中了什麼東西,我只感到脖子一輕,纏卷我的東西已經縮回了洞中,我借勢跳開,再回頭,那“洞門”已經嚴絲合縫地閉合,再沒留下一點痕跡。
我揉著發緊的喉嚨,呼呼猛喘。
周億跳到地上,匕首在指間挽出幾個漂亮的刀花,得意地看著我,“怎麼樣?還行吧。”
我伸出大拇指,“比我專業。”
我們所在之處正是那個半山腰的洞裡,已經能聽到外面村民清理洞口的聲音,我問周億,剛才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了麼?
“死人骨頭架子。”周億說,皺著眉頭,似乎還在回憶,“不過,不是‘復活’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面支撐它……洞裡太黑,沒看清到底是啥。”
狍子父子對我們一陣道謝,狍子爸說自己財迷心竅,差點兒害了大夥兒,等出去之後一定向村民檢討、跟警察自首;狍子哭得稀里嘩啦的,說如果不是自己跳下古井,也不會差點兒把我們連累死……
周億摸著孩子的頭,說,“傻狍子,你可比某些大人都勇敢!”她不屑地瞥著狍子爸,卻聽狍子又哭道,“都怪我!不該信那些人的鬼話!”
周億一愣,“哪些人?”
“那些叔叔大爺。”狍子嗚咽道,“他們說,要幫著救我爸,讓我下井,給他們帶路。”
我心裡一動,“是不是三個人?”
“嗯哪,三個!”
根據狍子的描述,我和周億馬上斷定,那三個人正是在火車上遇到的“黑棒頭”,看來他們一直在村裡潛伏,或許也想趁亂進暗洞摸點兒什麼,卻被突然出現的我和周億打斷了計劃。
地震再次襲來,且這次的震動更為強烈,山洞裡的石頭開始鬆動,有大塊兒的岩石從洞頂砸落下來,我們四處所藏著,但能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小。
洞外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好像是推土機和挖掘機。果然,在洞頂徹底塌落的前半分鐘,洞口終於被挖開,我們剛衝出去,山洞就塌陷了……
村民們見人沒事,都歡呼起來,當第一縷晨光打向那些笑臉的同時,我看到了一個人,也看到了那身熟悉的警服……
我就站在原地盯著他,他衝過來給了我肩膀一拳,我沒躲,只是齜牙咧嘴。
他笑著抱緊我,“行啊,李兒,身子板結實多啦!”
我苦笑,“好了,彪子,這麼多人,倆老爺們兒有點噁心。”
杜龍彪交代同事清理現場,又打了幾通電話,把我們的所見所遇照實往上報了,說上面很快會派來專項調查組,自從六年前那次之後,各級警局尤其注重這種有違常理的案子。我本想等把這兒發生的怪事查清再走,杜龍彪卻拽著我的胳膊,“這些交給其他同志做吧,你有更重要的任務!”
我問他什麼任務。他又神秘的笑,“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咱們找地方細說。”
怎麼跟周億是一個調調兒?
在返城的車上,杜龍彪指了指周億,“咋樣,丫頭不錯吧?再鍛鍊幾年,肯定是個好助手。”
我說我不缺助手,你就別費心思了。
杜龍彪把油門踩得嗡嗡響,“但我們需要更多的好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