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身著黑色袈裟,吃著包子,卻依舊俊美出塵的男子,七念心頭勐然一沉。
“玉連城,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雖然對來者的身份早有猜測,但等真正直面那孤身入桃山,幾於夫子並肩的存在時,這位佛宗行走,還是不免心頭一跳。
七念修閉口禪,嚼舌入腹,所以不能說話,只是神情凝重,甚至還帶著晚輩應有的恭敬。玉連城的輩分雖然沒有人清楚,可就算比不過夫子,想來也是觀主陳某、講經首座相當,但他的眼神依舊堅毅,他乃佛宗行走,人間佛子,自是不會向魔頭屈服。
“你不應該來。”
玉連城吃著包子,當他這句話說完時,長街中忽然想起一陣悽切的蟬鳴。
蟬是屬於夏天的生物,現在雖已步入夏天,但由於天坑底部氣溫太低,幾乎沒有蟬這種生物,即使是有,也非常稀少,在寒風中很快變得沉默。
但現在,長街上卻出現了無數只蟬。
那些禪藏在樹枝後,躲在翹起的樹皮裡,懸掛在蛛網間,坐在瓦片裡,放肆的鳴叫著。
蟬聲陣陣,滿街寒顫,震耳欲聾,撕心裂肺。
但偏偏,似乎除了七念外,沒有人能夠聽到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淒厲的蟬聲。
七念聽著越來越淒厲的顫鳴,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
因為他清楚,這蟬聲代表了那堪稱魔宗最可怕的一門功法。
——二十三年蟬。
“不過我需要一個佛宗人才,你若棄暗投明,改過自新。我非但饒你一命,還可傳你名為‘三十二相’的絕學。”玉連城道。
七念他緊抿著嘴唇,目光堅毅。
他用行動做出了回答。
只見七唸的雙手在木棉袈裟前幻化不定,好似穿花蝴蝶,須臾之間,便結成一道意味凜然的大手印。
正是佛宗大手印中,最為光明,威力最大的不動明王印。
當這個手印結成的剎那,一股浩大、莊嚴、磅礴的氣機凝聚在手印之間,並向四周天地擴散而去,掀起一股颶風,就連小鎮裡那彷彿無所不在的蟬鳴聲,也隨之一滯,變得微弱起來。
“可惜,敬酒不吃吃罰酒!”
玉連城將最後一口包子吃完,從懷中掏出手帕擦拭了手指。
而後,蟬聲再次響起,而且這一次越發的響亮暴躁,彷彿是一個人在肆意大聲的嘲笑。
蟬聲震盪,鎮民雖然聽不到,但樹葉卻被震盪的飄飛而起,彷彿若有靈性般向七念而去。
每一片樹葉,都是一隻蟬。
每一隻“蟬”,都在發出撕心裂肺的顫鳴聲,震盪神魂。
葉片邊緣也彷彿化作世上最鋒利的神兵,能夠隨意的切割空間。
無數只“蟬”,落在了七唸的身上。
任何一隻“蟬”,都有令洞玄修士慘死的力量。
即使是知命境大修士,被無數只蟬落在身上,也可能在一瞬間連神魂都被衝蕩的粉碎。
但七念並沒有,因為明王印內斂,在他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無形屏障。
當樹葉落在屏障時,就再也無法前行,然而這些樹葉並沒有落在地面,而是如棉絮般粘在七念身體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