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辮子好奇道:“你真認識我。”
玉連城點了點頭道:“你叫孫小紅。”
大辮子姑娘驚訝道:“你竟然真的知道。”
玉連城笑道:“我知道的事實在一點也不少,比如他是你的二叔。”
他,自然就是孫駝子了。
這一下似乎連孫駝子和旁邊抽菸槍的老人都有些吃驚。
“孫小紅”這個名字可能時說書時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一點也不算秘密,但他們和孫駝子的關係卻實在秘密得很。
孫小紅又大又亮的眼睛轉了轉,頗有勾魂奪魄的味道:“那你說說,二叔為什麼突然不出手了,我也好奇得很。”
像孫駝子這樣的人,一旦出手,就不可能停下來。
可他卻偏偏停下來了。
玉連城笑道:“因為他知道,他不是我對手,我也不會殺他。”
孫小紅更疑惑了。
“你二叔當年因為欠人恩情,才不得已在這裡待了十來年,所以他這人最害怕欠別人的恩情了。”
玉連城解釋道:“他和我交手,想要試探我的功夫,順便宣洩這些年積攢下的憤懣。可他的武功卻並不如我,我也不會殺他。這樣一來,他就欠我一次饒命之恩。所以他停下了手,因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欠人情。”
“哼!”這聲是孫駝子鼻子裡發出來的,但他並未反駁玉連城的話。
——實話又怎麼反駁。
或許別人能狡辯,但他這樣的人卻實在不能。
“你找我的兩件事都已做完,可以離開了。”孫駝子冷冷道。
玉連城笑道:“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把客人往外面趕。”
孫駝子道:“現在我已不打算再做生意,這家店也是要關門,或者留給別人來開。”
說到此處,他那沉悶的氣勢一掃而空,雙眸如電,整個人宛如一頭立於懸崖上的神鷹,睥睨間自有神威。可以想象,這人一旦出了江湖,立刻就會恢復他昔日所有的榮耀和名譽。
玉連城擺了擺手道:“做人要有始有終,無論如何,我這最後一樁生意還是要做完的。麻煩去取一罈酒來,再炒幾碟拿手小菜,我要同這老先生飲幾杯酒。”
孫駝子眼睛一瞪,脾氣就要發作。
那藍衣老者卻揮了揮手,孫駝子喘著粗氣,氣呼呼的向後屋走了過去。
“原本我只是來找孫駝子,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卻不想孫老先生也在這裡。”玉連城看著藍衣老者,笑道:“既然如此,那若不見識一番天機棒的巧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那藍衣老者雙眸一凝,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個說書老人,這時忽然變得如山嶽一般高大,如大海一般深邃,如煙霧般縹緲。氣機千變萬化,不可琢磨,更透露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原來,此人就是兵器譜第一的“天機老人”孫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