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著臉色已經好了一些的郝長,繼續說道:“大人您想想看,一個黃魂境界的平常骨族,不但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那引起這般風雲的寶貝,還得安全的走出這烈風沙海,更是要從黑石叢林裡逃出去,這難度係數會有多大?成功的可能性,可以說是渺茫到了極致。所以,即使是真的,他們那些人,心裡明白,自己也沒有一絲得到寶貝的可能。
而更為重要的是,這一切,還都只是無法確定的猜想,而那幾位冒險者,又非常迫切的想知道事實的真相,所以嘛!他們當時雖然沒有在一起,但很是默契的,就各自把自己的猜測散佈了出去,從而引得正在這裡的冒險者們,甘當他們的馬前卒。其實啊!我們這些人在得到訊息以後,其中的大多數,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使也跟著沙金升騰而去的路徑奔跑,也並不是為了收取什麼寶貝,只不過,是為了去見識一下,寶貝現世的風采罷了!”
郝長、郝水兄弟兩個,聽那人說到這裡以後,心有靈犀的互相瞅了瞅,眼眶裡的魂火,立刻就充滿喜悅,閃現出躍躍欲試的架勢。而郝長雖然心中高興,可手中的長戈一震,就有光亮升起,看來,他並沒有要信守承諾的打算,竟然要出手除掉那位冒險者。
那人似乎對此早有預計,連忙喊道:“其實,小的也是一個曾經匠人,也有一套追蹤寶物的手段。可以幫著兩位大人,去追蹤那有可能存在的寶貝。”果然,郝長聽了以後,不但立刻收回了長戈,語氣也變得輕柔起來,有些驚奇的問道:“哦!你就是一個曾經匠人?真是難得!”又對旁邊的兄弟說道:“你那裡還有養骨膏吧?給他受傷的骨頭貼上。”
郝水也是聽話,根本就對自己大哥的決定,沒有一絲異議,真的馬上蹲下,解下一個骨搭包。開啟一倒,拿出兩個卷著的黝黑東西,然後把骨搭包重新綁上,再用手一擼那兩卷東西,兩個巴掌大厚如重革的東西,就出現在他的手上。就見他一伸手,就把這兩個黝黑的東西,分別纏繞,糊在那個冒險者受傷的骨頭上。再運轉魂力靈氣,一隻骨手上就泛起綠色魂火,向著已經用了的養骨膏按去。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隨著空氣中瀰漫著絲絲焦臭味道,那個冒險者,就覺得自己受傷的部位,不但不痛了,還有些清爽的感覺。等著郝水收了魂力,站起來過了一會時間以後,那個冒險者,終於重新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以後,先是活動了一下手腳,覺查到自己的活動已經不受什麼影響,就知道,剛剛那人給自己用的養骨膏,必定不是平常平凡藥物,而是非常貴重的上等靈藥。心中稍一琢磨,為了活命,他馬上有了新的想法,就對著明顯為主的郝長跪了下去,一抱拳,大聲說道:“謝大人賜藥!小的萬有理,誠心實意,想著拜大人為主,做大人座下一生的誓言奴僕,希望大人成全!”
郝長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明白,這位名叫萬有理,自己的同種骨族人,是怕到了地方以後,被自己滅口斬殺。就想著投身自己座下,成為終身奴僕,以此來換取性命。可是,隨著四萬年前,這方世界被死亡法則籠罩,曾經的世界規則力量已經蕩然無存。而其中的立誓約定,自然也同樣的受到影響,其被規則之力護佑的機率約等於無。
雖然立誓生靈在破誓以後,他的命數,也有可能會受到影響,但這種影響的機率太低不說,就算是以極低的機率被已經淡化到了極致的世界規則認可,也不會受到太過嚴重的打擊。所以,現在僅憑立誓,就想著確立主僕關係,已經是不可能了。就算是依舊有立誓的要求,也不過成了一種表面文章,一種儀式罷了。
所以,現在這位冒險者萬有理,就算是發下最為苛刻惡毒的誓言,郝長也不會僅憑著他的誓言,就真的把他,當作自己可以完全信賴的誓言奴僕。這個道理郝長和郝水兩兄弟懂,萬有理自然也是心裡明白。可事已至此,萬有理若是想著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必須能夠拿出來讓郝家兄弟,特別是老大郝長,認可的實際東西出來才行。
“為了活命,與這位不時揮動長戈的騎士,簽訂主奴合約,算是個不錯的方式,但能夠簽約的地方,距離這裡最近的,也只能去黑石城。在這烈風沙海里,根本就不具備最為基本的條件。不但手裡沒有靈符師加持過的簽約卷軸,也沒有可以把自己一部分魂火之源,轉移到那位長戈騎士大人身上的立約師,怎麼辦?若是無法讓他認同、相信自己,等著到了地方的時候,豈不就成了自己喪命的時刻?”看著有些許不捨情緒的那位長戈騎士,萬有理的心念正在極速的轉動,在為維持自己的性命,絞盡腦汁的思索著。
郝長看著跪地不動的萬有理,知道這樣主動願意立誓的奴僕,現在已經很是稀缺,若是真的能夠收作僕從,一定非常有用。在心裡,難免的就有些不捨的情緒波動。可是,因為這裡偏僻,實在是沒有收下他的外在條件,郝長也只能暗道一聲可惜!心說:“等著到了地方,他的任務完成以後,看在他很是懂事兒,又是與自己兄弟同種族的情分上,自己可以給他一個痛快,讓他在沒有感知的情況下,直接被消滅掉。如此一來,也算是對他引導著自己,找到這場風暴源頭的獎勵了。”
就他們兩個現在的這些心念波動和思維意識,若是能夠被鄧林知曉,他絕對無法理解,更加不能接受。一定會問:“這什麼歸什麼啊?這些骨族人怎麼了?怎麼都沒有正確的思想?正常人怎麼可能有這樣兩種想法?”而這樣在思想意識上的衝突,在鄧林最初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可以說,是每時每刻都圍繞著他,並讓他一直無法認同,甚至很難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