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婕妤忙湊近兩步,低聲道:“皇后娘娘,前日崔才人去了嬪妾的漪蘭館,話裡話外,分明是有爭寵之意,還請皇后娘娘小心提防。”
文曉荼:就這??
她淡淡抬了抬眼皮,“哦。”
江婕妤:您的反應是不是太平淡了些?
“娘娘不擔心嗎?”江婕妤忍不住問。
文曉荼撫了撫耳邊的明珠,淡淡道:“她費勁白咧來了園子,若不為爭寵,難道就是來避個暑?”
江婕妤一滯,是啊,費了這麼大力氣,崔氏明擺著就是想爭寵!她這告密,簡直就是告了一通廢話。可是……事關那香料,終究是關乎名節之事。
江婕妤咬一咬牙,既然都做了惡人了,又何必留一半?她低聲道:“可是,崔才人似乎想以媚藥迷惑聖上!這實在有違宮規!”
文曉荼也不免吃了一驚,“媚藥?!”
她記得,這不是太后慣用的手段嗎?!
太后人已作古,那媚藥,崔才人如何能弄到手?
對了,貌似在她死後的第二年,太后就用迷情香,幫江婕妤睡到了自己兒子。
文曉荼凝視這眼前的江婕妤,她大概明白了,恐怕十有八九,是崔才人跑去跟江婕妤討要迷情香。
江氏這是怕被連累,所以才跑來告密?
文曉荼笑了笑:“這種有違宮規之事,崔才人怎會告訴你?”
江婕妤一滯,一時竟無言。
文曉荼眯了眯眼,“何況宮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難不成婕妤手上有?”
江婕妤心頭大震,這個皇后年紀不大,思慮卻是一針見血!她急忙擺手道:“嬪妾當然沒有!嬪妾一介內宮嬪妃,家世微末,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文曉荼心道,江婕妤自己當然弄不到這種東西,就算有,那也是太后賞賜的。
難不成,江婕妤手上還有剩貨,或者崔才人認為江婕妤手上還有貨,所以才跑去漪蘭館討要?
看著皇后那沉眉思索的樣子,江婕妤只覺得心驚膽戰,皇后都已經懷疑她了!這會子若是再遮遮掩掩,只怕自己不但不能獲得皇后信任,反而會引起皇后的防備!
於是,江婕妤一咬牙,噗通一聲跪下,“嬪妾不敢欺瞞娘娘,那媚藥……早些年,太后娘娘賞賜過嬪妾一些。”
文曉荼:果然……
江婕妤又急忙道:“但太后只賞賜了很少很少的分量,而且嬪妾只用過一次,就有了身孕,所以剩餘的便全都銷燬了!”
文曉荼挑了挑眉:“懷孕了便銷燬?婕妤未免著急了些,彼時你並不知腹中是兒是女,竟也不留一份,以待日後?左右這東西是太后賞賜的,哪怕被查出來,也有太后撐著。”
江婕妤苦笑,“娘娘有所不知,嬪妾實在是怕極了,才不敢留這東西!不怕娘娘笑話,這香藥,第一次使用,便是在太后的偏殿,還是太后把皇上灌了個半醉,嬪妾這才得逞。事後醒來,皇上雷霆震怒,險些將嬪妾掐死!若非太后娘娘聞聲趕來,嬪妾此刻早就身在妃陵了。”
文曉荼:……原來是這麼回事。
睡了江婕妤這事兒,倒是真的不能怪皇帝。
當然了,林才人和崔才人,便沒人給他下藥了,狗皇帝純粹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兒,難道就能怪江氏了?這是太后的意思,江婕妤難道敢說“不”?太后特意在自己殿中如此設計,只怕也是料到,皇帝時候必定惱羞成怒,而惱怒的皇帝陛下,可不會憐香惜玉。這種風險,不難料到,江氏也是冒了巨大風險的。不過收益也相當豐厚,居然一次就中招了。
文曉荼只能說,狗皇帝身體挺好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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