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也忙附和:“誰能想到那日變天那麼快。”
徐夫人勉強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公主以後還是要仔細些。再遇上驟雨,便找個地方好生躲雨,等雨停了再回寢宮不遲。”
文曉荼一怔,她終於明白,在徐夫人眼中,她這個後媽無論怎麼做,都是不完美的。
錦書也愣了一下,當即辯白道:“那日幾乎下了一整晚雨,若不是母后當機立斷,趁雨勢小緊急趕回來,只怕便要被困在芙蓉閣餓凍一宿了。”
徐夫人一滯,語氣有些訥訥:“是……這樣麼……”
錦書公主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此刻也看出外祖母是對孃親有所不滿——她忍不住心生不滿,外祖母怎麼能這樣?!錦書眉頭皺起,“外祖母,您未免太愛胡思亂想了!”——就算如今孃親身份上是繼後、是繼母,但對她和弟弟也是無可指摘。
錦書又道:“而且那芙蓉浦,是我纏著母后非要去的!”
徐夫人神色更加侷促,“我、我……”她連忙看向文曉荼,忙福了福身子,“是臣婦逾矩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文曉荼嘆了口氣,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徐夫人的心情,上了年紀了,女兒留下的唯二的一雙兒女,以後便要在後媽的手底下討生活……也是她選擇不告訴徐夫人實情的。
“我會對太子和二公主視若己出,還請您信我。”文曉荼只能努力誠懇地做出保證。
徐夫人默了片刻,才垂首道:“皇后娘娘賢惠慈愛,是六宮之福。臣婦,多謝娘娘。”
文曉荼緩緩吐出一口氣,“錦書,送送你外祖母吧。”
都是這把年紀的老人家了,說句不好聽的,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她難道還要計較嗎?
錦書去送徐夫人,生生花了兩刻鐘,回來的時候,小臉都是煩躁的。
文曉荼只得寬慰道:“你外祖母年紀大了,難免愛嘮叨些,她沒有惡意的。”
錦書氣鼓鼓道:“我知道外祖母對我沒有惡意,可她對您——孃親,要不您乾脆告訴外祖母吧!”
文曉荼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以為你外祖母跟你似的?我說什麼,便信什麼?”——這個時候,她若說出自己就是溫如荼,只怕徐夫人反而會懷疑她別有用心。
罷了罷了,這種匪夷所思的話,還是算了吧。
這樣的秘密,她願意告訴自己孩子,是因為她對粥粥飯飯絕對信任。
然而對徐夫人,她的確做不到絕對信任。
錦書嘟囔道:“方才在外頭,外祖母一個勁兒地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保重自身,還要我在父皇面前多多盡孝、多關心臭弟弟,卻一句都沒提您!”
文曉荼笑了笑:“這會子,她不在你耳邊說我壞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她在徐夫人眼裡,可是後媽。
錦書撇撇嘴:“外祖母那是擔心隔牆有耳!”
文曉荼置之一笑:“算了,她年紀大了,不必跟她置氣。”
徐夫人只是心疼英年早逝的女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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