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儀宮分前後兩座正殿,皆屬於主位所有,不過文曉荼一直多住在前殿,一則是前殿更寬敞些,二則書房、會客廳都在前殿。因此發配後殿,相當於閒置。
“金甌和玉墜是什麼關係?”文曉荼歪在美人榻上,眼皮也不抬一下。
紅果猶豫了一下,才道:“也不過就是同在頤年殿伺候,玉墜自來昌儀宮,倒是不曾逾矩,許是金甌嬤嬤一廂情願。”
文曉荼淡淡說:“那自然再好不過。”
碧心小臉有些失落:“真沒想到,金嬤嬤竟能說出這種話。”
紅果露出幾分不喜之色:“太后身邊出來的人,自然是有幾分主張的!”
文曉荼心生煩意,偏生是太后賜的人,她不能攆走,便道:“打今兒起,調她去後殿做管事嬤嬤。”
紅果屈膝應了一聲“是”,“奴婢這就去傳話。”
誰不曉得前殿才是接駕之地,去後殿,也就表示,再無面聖機會。得知這個“好訊息”,春溪嬤嬤倒是有幾分喜出望外,還沒好生較量一下,金甌就敗了?!也不知是做了什麼惹怒昭儀的事兒,冷不丁就發配去後頭了。
“可是金嬤嬤做了什麼不妥帖的事兒?”春溪嬤嬤忍不住問紅果。
紅果陪笑著道:“倒是不曾,大約是娘娘覺得後殿無人管理,有些不妥。”
這話明擺著不是實話,春溪嬤嬤也不再追問,只點頭道:“我省得了。”——看樣子果然是做了什麼不體面的事兒。
春溪嬤嬤忽的想到,金甌嬤嬤被打發去後頭管事,怎的連玉墜也一併被連累了?春溪嬤嬤腦中靈光一閃,那玉墜丫頭年方十八,模樣可俏麗著呢……
春溪嬤嬤想,怕是心大了啊……金甌一來,昭儀便直接提拔為管事嬤嬤,隨從而來的宮女玉墜提拔為一等、太監小顧也直接升任管事太監,來了沒多久,便與娘娘身邊最寵愛的大宮女碧心熱絡親密,儼然勢頭已大,所以,心也大了。
紅果道:“以後教導宮女、約束前殿,就得勞您多受累了。”
春溪嬤嬤忙道:“都是職責本分,哪裡就算得上受累了?”——她巴不得多受些累呢!
紅果猶豫了一下,又道:“太監小顧,也勞您多盯著些。”
聽了這話,春溪嬤嬤更加篤定,是金甌做了出格的事兒,所以昭儀連小顧也一併信不過了,“姑娘放心,我記在心裡了。”
春溪嬤嬤是御前出來的人,御前的規矩嚴,春溪嬤嬤性子也嚴厲些,不少宮女太監都怵她,人前人後都是笑臉的金嬤嬤被打發去了後殿,一時間前殿宮人也不免緊張兮兮,在春溪嬤嬤的嚴厲管束下,昌儀宮中少了幾分嬉鬧,多了幾分井然之序。
這在紅果眼裡,自是覺得極好,可在碧心眼裡,難免覺得沉悶了些。
這一日午後,文曉荼小憩醒來,碧心領著疏柳和雪沫伺候她梳妝更衣,“娘娘,方才太后娘娘叫人送賞去了永恩宮,是一尊白玉觀音呢。”
文曉荼打了個哈欠,林寶林這是被太后催生了啊,怪可憐的。
碧心嘟囔道:“金嬤嬤的主意固然不可取,可最近林寶林侍寢越來越頻繁……”
文曉荼戳了戳碧心的眉心,“就算她也有了身孕,又礙得了我什麼事?不要杞人憂天!”——林寶林對她有沒什麼敵意!
碧璽低下頭,小聲道:“可是……德妃正是因為她,連大公主也不許教養了,她的手段,不可不防。”——雖然德妃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文曉荼淡淡說:“是德妃對林寶林太刻薄了,物不平則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