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那天的折騰和訓話,現在能留下的錦衣衛哪怕能力沒有變,但多少也對顧懷多了些畏懼,起碼執行起命令來不像之前那麼吊兒郎當了。
兩人趕到城門前,大聲呼喊,城牆上鬧騰了片刻,才放下個吊籃,其中一個錦衣衛將馬留下交由同伴看管,坐上吊籃晃晃悠悠的上了城牆。
又經過一番盤問,在城門巡視的邵康成才出現,一看見錦衣衛身上的飛魚服就一愣,聽完錦衣衛的一席話之後就更是呆住了。
反應過來的他急忙帶著錦衣衛去找城中的兩位大佬,而真正見過飛魚服的工部尚書祝文和涼州知府龔文信見著錦衣衛都是一驚。
錦衣衛從懷中掏出信,祝文接了過來,展開看過之後面色有些鐵青。
一旁的龔文信好奇的心癢癢,連忙問道:“是靖王爺的信?”
祝文強忍著怒意:“是,靖王直接去了永登,讓本官帶著朝廷賑災隊伍去永登見他。”
“如今永登全是難民,如何能去?”
“靖王以身犯險,為何還要拉上本官?”祝文抬頭看向了那個錦衣衛。
錦衣衛猶豫了一下:“殿下曾說過,若是祝尚書不願去,就留在臨洮,只需要指派官員帶著賑災糧草和銀兩過去就行了。”
“賑災糧草和銀兩早就發下去了,本官帶什麼過去?”祝文冷笑道,“若不是刁民造反,本官現在已經在回京路上了,回去告訴靖王,恕本官無能為力!”
這個顧懷倒是沒教過,錦衣衛有些犯難。
祝文一拂袖便轉身離開了,龔文信也連忙追了上去。
一旁的邵康成嘆了口氣,向錦衣衛問道:“靖王爺真的去了永登鎮壓民變?”
錦衣衛點點頭:“王爺入了涼州得了訊息便直接去了永登,只是擔心兵力糧草不足,後續又要安置難民,才讓卑職前來臨洮。”
邵康成搖搖頭:“糧草是肯定沒有了,祝大人進了臨洮便將糧草盡數送往各縣,又安排官員前去賑災,有些甚至現在還沒訊息傳回來...援兵估計也過不去,眼下永登臨洮之間尚有數萬難民,臨洮也需守城。”
沒想到來了一趟臨洮什麼都沒要到,錦衣衛有些頭疼,但還是一拱手:“那卑職這就動身去尋王爺了。”
邵康成點點頭,親自送了錦衣衛又乘坐那個吊籃下了城牆,才幽幽一嘆,臉色陰晴不定,片刻之後又急步去尋和祝文分開的龔文信。
龔文信正喝著茶批公文,眼見如今負責臨洮防務的邵康成匆匆趕來,有些疑惑:“怎麼了?”
“知府大人,”邵康成一咬牙,抱拳道:“要不要分些援兵去永登?下官總覺得若是坐視,事後靖王爺追究起來...”
龔文信打斷了他:“本官也想幫助靖王殿下迅速鎮壓難民,可眼下臨洮哪兒還有兵力?若是派兵過去,被難民圍了怎麼辦?若是難民又開始衝擊臨洮怎麼辦?本官如今也是左右為難啊。”
邵康成猶豫片刻:“可眼下永登變故已經十餘天了,若是繼續放任難民不管,事態嚴重又該如何?”
龔文信搖搖頭:“永登已經沒法管了,本官現在只能保著臨洮不出問題,若是臨洮也陷入難民之手,那本官這官也就當到頭了,不能冒險。”
“難道就看著靖王爺孤身一人前去鎮壓?”
“夠了!本官也無能為力,邵通判處理好臨洮防務就可以了,不要干涉本官決定!”
邵康成仰天長嘆,再不多言,抱拳告辭。
龔文信冷哼一聲,又端起了茶杯:“眼下又多了個背鍋的,若是民變加劇,這責任怎麼也落不到本官頭上了。”
“輪當官,你還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