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層層迷霧,沈亦塵兩人居然可以看到這座宮殿昔日的繁華……
紅梅樹下,一位紅衣少年倚樹而眠,銀髮傾灑,隨意落在地上,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出頭的翩翩公子。一陣風吹過,滿樹的紅梅飄落,星星點點地到處都是。
少年眼睫輕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因為此時的不遠處,一個不及腿高的小糰子做賊似的不斷靠近,白色的裙子一直齊到腳背,光著腳跑在地上,落上一個又一個的小腳印,原本系在頭上的紅色髮帶也取了下來,隨意纏在腰上。
小糰子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二話沒說地爬到少年身上,極為珍惜地將自己手裡的紅梅插在少年的髮間,白髮紅梅,倒是相稱著格外嬌豔。
小糰子似乎對於自己的作品很滿意,一個勁兒地捂嘴偷笑。
“你來啦……”
少年聲音輕柔,睜開眼溫柔地看著他家小朋友。
見哥哥發現自己了,小糰子立刻向來雙手環住了少年的脖頸。
“哥哥抱~”
“哥哥不抱,”
少年將她放到地上站好,低頭看了眼小朋友髒兮兮的小臉,又看了眼自己身上被蹭髒的衣服,隱隱地嘆了口氣……
不用說,她這又是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瘋去了……
“小朋友來晚了,哥哥要去工作了,你先回去睡覺好不好?”
小糰子似乎沒聽明白哥哥這句話的意思,澄澈無雜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哥哥。
少年走在前面,小糰子就跟在後面,亦步亦趨的,像極了小跟班。
少年顯然是知道小朋友跟在後面的,不過他也沒過多的搭理她,只是在上樓梯的時候會稍微停下等她,宮殿的樓梯不高,但是這對於年幼的小糰子並不輕鬆。
不過即使這樣,小糰子還是能很敏感地感受到哥哥的每一次回頭。
每次回頭,小糰子都衝著少年咧開嘴笑,張開雙手求抱抱。就是因為注意力全在哥哥身上,小糰子稍不留神就會摔跤,但是小糰子也不哭,拍拍裙子就自己站起來。
少年或是於心不忍,還是彎腰抱起了她。
小小的一隻縮在少年懷裡,乖巧的像是小貓一般。
“小朋友一直陪著哥哥,好不好?”
少年開口。
“好。”
小糰子被少年抱住,兩人一起慢慢走進宮殿裡,隨後就隱於大霧中。
之後的情景無非就是些零散的片段,兩人一起吃飯時,少年會因為小糰子挑食而生氣,小糰子則對眼前的魚情有獨鍾;少年會給小糰子梳頭,細心地用髮帶收攏每縷髮絲,小糰子也不閒著,偷偷拿起少年落在地上的銀髮編辮子;少年處理公文的時候,小糰子就安靜地趴在書案上睡覺……
零零總總有很多,無一不是歲月靜好的閒適,但是幻境裡最後的景象卻是梅樹上落下的一個“悔”字。
“悔”字一落,這裡所發生的一切便都是一場悲劇,無論是“悔不行”,“還是悔所念”,“悔”字一落,便意味著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