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歷1021年6月12日。
清晨6點,小雨。
天剛明,便有大量榕城居民起床,出門等待在主幹道上。
人們靜默無語,任由雨水打溼在自己的身上也毫無動靜。
主幹道四周,從四面八方聚集而在的人們越來越多,位置不夠了,便爬上四周的房屋、樹木、電線杆……
人們像是百川歸流,雜而不亂。
人們在等待著,今天是宮城長的葬禮。
宮城長將會圍繞榕城一週,然後緩緩下葬。
清晨8點,小雨轉中雨,雨勢越來越大,天地昏暗。
但聚集在主幹道四周的人影卻是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像是一堆堆黑色螞蟻群。
人們靜默在大雨當中,猶如靜默的雕像。
一座居民樓屋頂上,一群少年也無聲出現。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右手打著繃帶的江塵,接著後面是南宮彥、耿本、張才英等等考生,謝恩澤也來了。
眾人站在屋頂上,遙看著遠處的城主府,靜默無聲。
江塵等人也要來送宮城主最後一程。
在場很多考生都已經是二級御獸師,使用人獸合一技能可以隔開雨水,但沒有人這麼做。
所有人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頭上、臉上、衣服上,最後落進心裡。
清晨9點,人更多了,幾乎萬城空巷,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榕城的主幹道上。
黑壓壓一大片,順著主幹道一路扭扭曲曲的向前延伸。
9點半整。
隨著“嘡”的一聲沉重螺響聲,城主府那邊似乎開始有了動靜。
然後一支隊伍,從城主府當中走了出來。
一聽到這一聲海螺聲,主幹道四周的人民們立即躁動了起來,但又很快安靜下去。
天地靜穆,每隔數秒便響起一次“嘡”聲。
江塵屹立在屋頂上,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聲也隨著這海螺聲而跳動、沉寂。
“嗚嗚嗚!”
“嗚嗚嗚!”
送葬隊伍靠近,四周原本靜穆的市民們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一聲聲悲慟的嗚咽聲一同發出,哭聲一片。
淚水也順著江塵的眼角流下,然後迅速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是……是宮豪!”
送葬隊伍靠近之後,考生群忽然有人發出了一聲低呼。
江塵吃驚的朝送葬隊伍看去,只見在殯葬隊伍的最前端,有一位少年丟掉了眼鏡,岣嶁著腰身,扛起一副沉重而巨大的暗紅漆棺槨!
這少年,正是宮豪。
棺槨上蓋著一面金色國旗,那是龍國的旗幟:一條在雲端上威武騰飛的的五爪神龍。
宮豪瘦小的身軀和巨大的棺槨對比十分明顯,彷彿像是一隻快要被大石頭壓扁的螞蟻。
但他腮幫緊咬,就這樣揹著自己父親的屍體,步履蹣跚,但又堅定不移的前進!
“敬禮!”
就在一片震撼當中,江塵忽然一聲低喝,右手舉起,刺破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