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副城主,竟然窮成這副模樣,就和這籠中鳥一般無二。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呢?
從家族被髮配到這偏遠之地,本身就是一種另類的“流放”,更何況天音城早就被白映飛打理了十多年,早已穩固而無懈可擊。
他只能安心做這個安樂副城主了,但想開了,卻也過得逍遙自在。
可是...
籠子裡關著的是畫眉,這間院子裡鎖著的卻未必不是一隻猛獸。
吱嘎...
門被推開了。
“不是讓你今天不要來了嗎?我想一個人清靜清靜。”慕辰並不抬頭,如無意外,那個嘰嘰喳喳的小侍女又要開始說話了,一旦說話就停不下來。
“不歡迎我嗎?”
陌生的男子聲音傳來。
慕辰猛然皺眉,手握刀柄,側過頭來,卻見門口站著一個還未過二十的少年,臉色有些蒼白,但卻帶著濃濃的笑意。
最關鍵的是,他那寬大的黑色長衫下隱隱露著帶血的劍尖。
“哈哈哈...”慕辰竟然放聲大笑起來,他並不恐懼,反倒是站起了身,“呀呀呀,真是沒想到我才開始練習刀法,就不得不實戰了。”
“讓我猜猜,是誰派你來的呢?”隨即,他卻又嗤笑一聲,“這還用猜嗎,除了白映飛,不會有其他人了吧?他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然後按上一個慕副城主死於盜匪之名,悲憤之餘出城象徵性的剿匪一次,加上一紙呈訴,就此了結。”
“誰也不會在乎一個被流放到邊緣之地的人...”
“來吧!”他舉起了刀,嘴角卻依然帶著頗為放蕩的笑意,似乎死亡是無所謂的,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取下我這顆頭,去向你主子回覆吧。”他眯起眼,微微舉刀。
夏無憂不答話,只是笑意越來越濃。
下一刻,他扔出了一顆腦袋。
那腦袋連線著的脖子斷處還有未乾的血跡,在泥土裡翻滾了幾圈,正好現出面容,赫然是天音城城主:白映飛!
夏無憂淡淡道:“現在你是城主了。”
慕辰那視死如歸的笑容還凝固在唇上未曾消散,他眯眼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問道:“怎麼稱呼?”
“夏無憂。”
“我聽說過你,張念山的養子,一個讀書人。”慕辰順了順小鬍子,奇異道,“現在讀書人都這麼猛了嗎?”
但夏無憂笑了,他搖了搖頭道:“慕城主,你錯了...從這一刻起,我是閬劍派掌教。”
“當然,你若不願,我們一拍兩散,我浪跡天涯去,你說不定也能憑藉手段成為這座城的城主...”
兩人仿若狐狸一般彼此看著,笑著,相見恨晚。
慕辰猛然將刀扔開,抱拳道:“夏兄弟,屋裡請!”
然後他大喊起來:“小玉,上茶!拿那包我藏在櫥櫃第三層裡面的香茶...別拿錯了!”
門外匆匆傳來小侍女的聲音:“來啦,來啦。”
而白映飛的人頭,則被慕辰順帶一腳“抽射”,沾滿灰塵滾落到牆角,再也無法辨認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