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千雪回頭問道“布羅爺爺,我們可以帶上他嗎?”夏侯布羅為難的皺起眉頭,說道“他這樣,跟我們趕路那不是死的更快嗎?千雪,給他留下一點食物和水,讓他自求多福吧。等以後你見多了就習慣了。”
一旁的格魯隊長也是道“小姐,這人應該是巨石城的,能來到這裡也不簡單,這裡妖獸罕見,等他恢復了體力相信也能走出去。”話說完連格魯自己都不太相信,能嗎?見大家都說不能帶少年一起,魁千雪也是不好太勉強,畢竟夏侯布羅才是隊伍的權威者,此次能和布羅爺爺一起來巨石城也是她廢了好大周折,父親才答應她出來見見市面,而且她必須聽從布羅爺爺的話。
無奈下,魁千雪從護衛那要來一大塊烤肉和一滿袋水,放在少年身邊,才站起身來,喃喃的說“願造物主保佑你吧。”轉身回到隊伍中,當騎著沙陀獸的少女再次回頭看向少年時,那清澈的眸子中滿是擔心和無奈,或許還摻雜著一點憐憫。而此時的少年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少女離去,望著少女的背影,眼裡含著不捨於感激,因為那種為自己擔心的感覺從前只有媽媽才會給自己。
時間昏昏沉沉的過去了不知多久,祖掙扎著爬起身子,努力的喝下幾口水,撕下一塊烤肉放進嘴裡用力的咀嚼著,體力漸漸恢復,他拄著鐵矛站起身子,放眼望向遠方,目光所及盡是灰濛濛的砂石,了無生機,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襲上心頭,直面死亡,他能做的就只有繼續走下去。
記不清走了多久,步履蹣跚的祖視線中一簇嫩綠的雜草叢漸漸出現在眼前,此時的祖身上面板都脫了不知多少,嘴唇上乾裂的出現血口子,頂著烈日他看著那一簇嫩綠的草叢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他終於走出了大戈壁,望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綠地和山脈,祖那於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才得以散去,爬進草叢中瘋狂的尋找能吃的東西,他太餓了。尋了一些野果充飢,他靠在一顆大樹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一種源自靈魂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讓祖突然打了一個冷顫,他猛地抬頭,握緊手中的長矛,一個陰冷詭異的聲音傳了過來,“人族,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人族了。”
祖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二十米開外的一棵大樹下,一頭通體紅褐色的巨狼正盯著自己看,一人多高的巨狼,猩紅的眸子兇光閃閃,尖利的狼牙來回的擺動,脖頸上的鬃毛更是根根扎立,粗大的四肢緩緩的邁動著向自己走來。
祖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裡發涼,一頭會說話的巨狼,這也太顛覆自己的認知了,跑,打定注意,祖慢慢向後退去,仔細觀察著逃跑的路線,他可不想和這大傢伙戰鬥,那樣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巨狼漸漸靠近祖,嘴裡嘮叨著“傳聞吃了人族可以增加我們妖族的智慧,真是老天眷顧啊,哈哈。你是走不掉的”祖哪裡會聽他嘮叨,轉身竄出,風一樣衝向樹林外邊,只聽見身後傳來戲謔的狼嚎,聲音越來越近。
糟了,看來是甩不掉這傢伙了,他沒想到更不幸的事還在前面呢,衝出樹林,祖愕然止步,沒想到林子外面是一處懸崖,探頭望去深不見底呀,心裡暗暗叫苦,今天難道真要淪為這巨狼口中的吃食?不甘呀,媽的就算摔個粉身碎骨,我也不能便宜了你這妖獸。
祖手中緊握長矛,伏著身子與追來的巨狼對視。“你怎麼不跑了,小子,摔下去也是死,哈哈哈哈”巨狼對著祖道。“想吃我,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是嗎?讓我看看人族除了逃跑還能幹什麼?哈哈”巨狼緩緩逼近,目光卻盯著祖手中的長矛,顯然這妖獸智慧不低,曉得那精鐵長矛的厲害。祖屏住呼吸,任由那巨狼逼近,卻沒做任何躲閃和逃跑的動作,因為他知道,他只有一次機會,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必死無疑。
突然巨狼揮起雙爪撲了過來,看那右爪直抓祖的胸膛,而左爪卻撲向祖手中的長矛,這妖獸賭定祖無處可逃了。卻不知祖早已打定必死之心,騰空躍起,長矛隨手擲出,直刺巨狼的左眼。
巨狼凌空想躲閃長矛,可前撲的衝擊力生生讓他和祖撞擊在了一起,左眼前一杆碩大的矛影一晃而入,疼的他劇烈在地上打滾,嘴裡謾罵不停“該死的人族小子,我要撕碎你,抽你的筋,剝你的皮。”此時的祖也隨著巨狼的撞擊跌落懸崖,身後只傳來淒厲的哀嚎和謾罵聲,自己卻在不停的下墜,不時有些東西撞在身上,暈暈乎乎沒有了直覺。
隨著東方日出,陽光照射在那陡峭的崖壁上,一片近百米的空地上,一株枝繁葉茂的果樹正貪婪的沐浴著陽光,若隱若現的十幾顆紫紅色果子,散發出誘人的果香,讓人有種聞之即醉的感覺。
就在那果樹下不遠處,一個人族少年正被一團晶瑩剔透的液體包裹在其中,陽光透過液體灑在少年英俊的臉龐上,使得少年微微皺了一下眉,緩緩睜開雙眼,坐了起來。這正是祖,他抬起雙手,慢慢揮了揮,只感覺身上多處傳來痛癢的感覺,漸漸恢復的祖驚喜的心中嘆道,我沒死,還活著?可眼前這是哪?望了望四周,這空地就好像在懸崖上生生鑿出來的一樣,向上看不清頂,向下看不見底。
不管怎樣自己還活著就已經萬幸了,好在這還有一顆果樹,而且看來自己摔得並不是太嚴重,想到這裡祖凝視這身體表面的液體,好是奇怪,手感微涼,裹在自己身體上並不像水一樣散去,輕輕嗅一下,有股淡淡的腥味,看來這液體也是不一般呀。
“人族小子,你醒了?”正當祖看著手中液體發呆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嚇得祖連忙付下身體,環顧四周,驚顫的問道“誰,誰,你是誰?”“別找了小子,我就在你身邊,你枕著我的下巴睡了二十多天了,你還問我是誰?哈哈哈哈”。
祖聽完猛然轉頭,看著自己身邊那潔白的崖壁,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一個閃身竄出老遠,這才驚魂未定的仔細打量起先前自己躺過的地方。那裡根本不是崖壁,分明是一個巨大的頭顱,準確的說是鑲嵌在崖壁上的頭顱。我的天,這麼大的頭顱,這是個什麼怪物,想想在他下巴底下睡了二十多天,心裡不由發毛。
“小子,我是不會吃你的,只有低階妖獸才會選擇吃人,別害怕,我自己在這天地崖也很是無聊,剛好你摔下來跟我做個伴,也不錯。哈哈哈哈”祖見對方沒有惡意,想想也是,以他的實力要吃自己,可能現在自己連渣都不剩了。
仗著膽子說“你是什麼東西呀?是妖獸嗎?怎麼還會說話?”“我是什麼東西,我也忘記了,妖獸會說人語,這不是很正常嗎?所有高階妖獸都能透過靈魂感知別族的語言,你不知道??”所有高階妖獸都能說人語,祖聽了這話心中大感震驚,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世界嗎?怎麼一切都變得不可思議了。
祖有些心虛的回道“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叫祖,你呢?”“我叫什麼?我叫什麼?你讓我想想,”說著那鑲嵌在崖壁上的巨大頭顱的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起來,給人感覺好是滑稽。“你可以叫我白熬,至於我是什麼東西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比你強大,比你厲害就可以了。”一副老大人教育小大人的口吻,讓祖很是無語。
“看你這麼大的臉,那你身體要有多大呀?莫非你只有這一張臉?”“人族小子,你才就一張大臉呢,我這身體露出來怕是要嚇死你。”說完,那巨大頭顱中一隻血紅的長舌伸了出來,不斷的來回搖擺,祖看著眼前這足有三米多長的舌頭,舌尖還分出兩道叉來,圍繞在祖的身邊來回的擺動。
祖看著心裡發寒,不自主的後腿了幾步,“你,你,你還是不要出來了,我真害怕。”心中的膽觸使得自己說話都打結了,面對這貨自己實在太渺小了。相信那舌頭向自己一伸,自己這小命就飛了。“那你為什麼縮在這裡,這裡怎麼能夠上去呀?”說著祖指了指崖壁的上方。“我為什麼在這裡?這是秘密,哈哈,我在等時間。這裡是天地崖,上不通天,下不入地,你別想上去了。哈哈哈”崖壁上的大腦袋得意的笑著說。
“啊,那不是要在這裡等死了?”祖問道。“等死?那不會,你摔下來那個慘樣我都把你救活了,怎麼能讓你等死呢?”“你救了我,你是說那些水?”祖指著地上的液體問道。“嗯,等以後你可以叫它龍涎”。“龍涎,很珍貴嗎?”祖問道。
“相當珍貴,以後你就知道了,哈哈哈。”說完,那大腦袋傳來不懷好意的笑聲,讓祖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很難想象這麼大的頭顱發出這麼下作的笑聲。祖打量著那崖壁中的巨大頭顱,心中彷彿感覺到了這怪獸是什麼了,看它舌頭的模樣,應該是一條巨蟒,可如此大的巨蟒若是爬出來實在讓人不敢想象。
猛然發現,那頭顱的上方還長著一根銀色的獨角。這長獨角的巨蟒就更讓祖摸不清底細了,真是沒見過。其實何止是祖啊,放眼整個浮塵大陸,見過這條九轉九滿的銀電白鱗蛟的也沒有幾個。那可是一個歷經了萬載歲月的皇者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