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生,四個苦力正扛著一個木箱往棧橋上走,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綁著木槓子的繩索突然斷了,沉重的木箱摔在的石頭地面上。
箱子裂開,瀉.出一地的方形銀錠,鋪撒在地面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誘人的銀光,晃的遠處圍觀的人一陣目眩。
“嘶,娘咧,都是銀磚啊,給老子一塊,就他孃的吃用不盡了。”
“呵呵,康麻子,有種你就上去撿一塊唄。”
“你這鳥人,倒會挑事,沒看到陳家那些護衛,鋼刀都抽出來了麼!?”
“人為財死,康麻子你搏一回,換個後半生富貴,若是被刀劈了,你家那嬌娘子兄弟替你照顧了。”
“你個狗入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你這挫樣,老子那堂客能看上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哈哈,大哥不說二哥,你那麻子臉能比俺好到哪去!?”
“嘿嘿,老子驢大的貨,是你這賊斯鳥能比的?”
那邊事故地點,陳家的管事一臉急切,嘴裡焦躁的喝罵著,讓人找來空箱子,手忙腳亂的把銀錠放進去,他親手碼好,細細清點。
三十多個護衛亮出刀刃,眼神掃著四周人群,但有人膽敢靠近過來,說不得就是血染當場。
人群中的烏賊,此時驚喜萬分,還以為木箱中只是銅錢,卻沒想到竟然是銀錠。
發了!
發大了!
烏賊按捺興奮的心情,貪婪的盯著那一塊塊閃閃發亮的銀錠重新轉箱,已經打定主意,過會就駕著鳥船,回島上報信,這一趟一定不能放過了。
……
平湖島,一處海灣裡,停靠著二十多艘各色船隻,有大有小,有新有舊的,隨著海浪的起伏搖晃著。
離著灣岸一里多的樣子,有一片營寨,高高豎著一根桅杆,掛著一面高一丈寬五尺的船帆,上面寫著‘替天行道’。
飄揚的旗幟下面,綁著手腕的吊著兩個瘦骨嶙峋人,身無存縷,頭髮蓬亂,低垂著腦袋,不知生死。
一些坦胸赤膊的漢子,手裡提著鞭子,在一群衣著破爛的俘虜中巡梭,監督他們勞作。
這些俘虜都是海寇歷次打劫搶回來的,把他們充作營寨中的奴隸使用,讓他們挖土擔泥,壘石築牆,伐木劈材,修復船隻。
還有各種髒活累活,只要人不死,就往死裡用,而每天就是丟一些臭魚爛蝦,黴腐糧食給他們充飢,但有人生病不能幹活了,就用麻繩捆上石頭,往海里一扔了事。
在一個偏僻一點的地方,莊氏兄弟正在壘著寨牆,二人身上又黑又糙,皮包著骨頭,渾身看不到幾兩肉,莊二郎還壓抑著不時咳嗽幾聲。
發現到看管的監工似乎都沒什麼心思,皆是頻頻望著營中那個最大的建築,於是便悄聲說起了話。
“二郎,你這身子可是還沒見好,怎地咳得愈發厲害了。”
“大哥,你說這地步咱如何好起來,沒醫沒藥的,只能熬過一日是一日,可不敢讓海賊知道了,上月彭三郎只是打了幾個擺子,就給沉了海。”
“哎,你我還好說,四十多歲的人了,這苦日子熬不下去就一了百了,也算不得短命,只是可憐了三個孩子,當初就不該帶著他們出海的。”
“孩子們還好,多虧了咱家打鐵,以前也是身強力壯,這幾月下來,還有點底子在,就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了,海龍王真是瞎了眼,怎地就不把這群禍害給收了呢。”
“二郎莫要說這話,別給人聽了去,那幫賊斯狠辣得緊,史家父子不過發了一句牢騷,被聽了去結果便掛在那桅杆下曬了半日了。”
“可惜了史家父子一身走海的本事啊,不過也是有志氣的人,硬是不肯從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