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日風嵐從風月樓離去之後,夜風雨同龔瑾和鍾天齊三個少年在院中醉到了半夜,而後儲妤便為三人安排了住處。
望著醉得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夜風雨,儲妤眼眸閃過一抹可惜的神情,然而很快便被她掩飾了,看了看身旁的柳淑琴,心中猶豫了片刻,最終轉身離開。
柳淑琴習慣性地坐在床邊,從身後紅布包裹中取出那把古琴放在雙腿上,青蔥玉指在琴絃上來回撥動著,房間裡迴盪著悠悠琴音,伴著床上那人緩緩入眠。
有月光從窗外伸入,落在她平靜的臉龐上,照著那張古琴,彷彿琴音更加美妙了幾分,微涼的風不停挑弄著窗簾,挑弄著她如柳般的髮絲,盡顯柔情。
偶有幾聲囈語從夜風雨口中傳出,聽不清說的什麼,不過柳淑琴還是隱約猜到了他夢到了什麼,心中只在暗暗一嘆,繼續彈著琴。
“淑琴……”
夜風雨忽然間喊了出來,語氣中有些著急和緊張,柳淑琴指尖微頓,轉頭看著夜風雨,儘管知道他在說夢話,然而還是輕聲說道:“我在!”
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夜風雨心中彷彿安定了不少,這才不再叫喚,很快進入了夢鄉!
“咚咚……”
次日,龔瑾酒意散去,早早便來到了夜風雨房間的門口敲門,然而敲了很長時間仍不見夜風雨人來開門,便想動用蠻力撞開,門卻開了!
龔瑾神情詫異地看著從房間裡出來的柳淑琴,看著她滿是疲憊的眼神,明顯昨晚沒有睡好,這麼早又被人吵醒,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柳淑琴開門,先是打了個哈欠,然後將裝著古琴的紅布包裹背到背上,皺眉不悅說道:“做什麼?”
龔瑾的目光越過柳淑琴的肩膀,見到夜風雨還好好躺在床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夜兄還沒起嗎?”
柳淑琴搖頭說道:“沒!”
龔瑾的目光落在柳淑琴的臉上,神情有些怪異,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該想到、不想想到的事情,卻聽柳淑琴說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龔瑾連連擺手,臉色有些尷尬,然而還是擋不住好奇的心,俯身低聲問道:“那個……淑琴,夜兄他……幾次?”
柳淑琴卻皺起了眉頭,疑惑不解地問道:“什麼幾次?”
“呃……”
龔瑾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描述,口中囁嚅說道:“就是……那個……幾次?”
柳淑琴皺眉想了片刻,實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微惱說道:“滾!”
“哎!”
龔瑾瞬間像個乖巧的孩子般讓到一旁,一言不發,看著柳淑琴出門又將門關上,還是不敢說話,直到見到柳淑琴轉過走廊盡頭,這才手中紫光閃爍落在門上。
咔嚓一聲門開啟,龔瑾推門而入,立刻檢視房間裡的情況,然而他的臉色很快變得有些失望,心中暗忖道:“不會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吧?”
確認並沒有發生什麼令人詫異的事情,龔瑾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拿起腰間酒葫蘆忍不住喝了一口,這才伸手攮了攮夜風雨。
“喂,夜兄,醒醒,夜兄……”
龔瑾一連喊了幾遍,然而夜風雨依舊沒有什麼反應,睡得死沉,想到夜風雨體內元氣枯竭,昨晚還喝了那麼多酒,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也正常,於是只得作罷。
剛才他去看過鍾天齊,那傢伙如今跟本命法寶斷了聯絡,短時間內不能運轉功法,無法排除掉體內的酒氣,現在也睡得跟頭豬似的。
“咦?這是什麼?”
忽然間,龔瑾看到了床頭櫃上一個凹凸不平的小鐵球,伸手拿過來打量了片刻後才露出瞭然的神情。
他掂了掂手中的鐵球,有些豔羨地看著床上的夜風雨說道:“好傢伙,原來有這東西,怪不得昨晚神識探查不到這房間裡的事,你倒是挺會玩啊!”
這顆不是什麼東西,它就是一顆佈滿陣紋的陣眼,就是當初夜風雨在風月谷中時,蘇麗麗買給他的那顆,如今不知為何已經被柳淑琴送到了夜風雨手中。
當初於鳳蘭用這個陣眼在那座樓閣里布下陣法,現在陣眼被拿走,那座陣法當然也不起作用了,雖說此時並未佈下陣法而是隻有這個陣眼,但陣眼已經認主,無法隔絕房間內外,但是隔絕陣眼一定範圍還是能做到的。
便是這時,龔瑾若有所覺,轉頭朝門口望去,在那裡站著一個女人,儲妤神情想要進來,但是發現龔瑾已經在裡面了,只得駐足在門外沉默不語。
龔瑾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走過去說道:“不知儲長老來到,這姓夜的還在睡著呢!”
儲妤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說道:“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好好,長老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