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轎子,李大人向金宅而去。等一刻鐘後到了地方,便直接被引著向內走去。
穿過幾道月門,來至一處燭光明亮的花廳,李佑在門口就看到,裡頭坐著三人。主人是金百萬,兩個客人果然如同他所猜測的,那矮小瘦弱的中年男子是錢國舅,另一個就是今日新識面的魏國公世子。
看到李佑進來,錢國舅冷笑幾聲,“金老弟,我道你半天不吱聲,原來是請救兵去了。”
李佑與錢國舅對視一眼,找了地方坐下。
慈聖皇太后有兩個兄長,大兄錢泰,襲封了新寧侯,二兄錢安,就是眼前此人了,但沒有爵位,人稱錢國舅。
倒不是太后不想給錢安爵位,而是大臣們反對的厲害。錢家作為國戚,已經封了一個稍稍超規格的世襲侯爵,還是看在錢太后秉政功績的面子上,其餘錢家並無尺寸之功,哪有一門兩爵位的道理?鬧了幾次,最後眼熱公侯的錢國舅連個三品世職都沒得到。
這個沒爵位的錢國舅,與李佑還算仇家。他的一個,在國子監讀書時,搞出了六監生叩闕奏請天子親政的勾當,還指使小吏下毒殺害那六人。
最後被李佑查案時揪了出來大白於天下,幸虧太后心軟唸了親情,用證據不確鑿的名義,只判流放了結。想必流放路上,也吃不了大苦。
李佑與錢國舅這幾日,同為侍駕幾乎天天見到面,但從不互相交談。而在私人場合裡面對面,這倒還是第一次。李大人淡定的低頭喝茶,還是不先開口。
錢國舅又盯了幾眼李佑,想起的主要目的,又確定李佑不開口,便繼續對金百萬說道金老弟,你務必要想好,你把這當靠山,他不過是個地方官兒,管得了京城事麼?管得了宮中事麼?”
李佑聽到錢國舅提起,並鄙視遠在京城之外,插嘴道國舅爺有事情,還需要本官去京城解決?”
“現在沒有,將來未必沒有。”
啪!李佑拍案喝道國舅爺你這是威脅本官嗎?”無錯不跳字。
李佑作為文官集團裡的著名人物,不是錢國舅這個弱勢外戚可以動得了的。只能哼哼道哪裡敢威脅你李大人,我正與金老弟,你這做晚輩的插嘴?”
李佑不耐煩的說廢話少說,錢國舅找到我這老丈人,究竟有何貴幹?本官來得遲了,沒有聽到,可否再說一遍?”
錢安裝模作樣道我聽說金老弟向我錢家交了五萬引窩本當做贖罪錢,我兄長有,我卻沒有,這是何道理?不能厚此薄彼哪。”
錢安的哥哥自然就是新寧侯錢泰。李佑聽說過,歸德長公主在他李佑與太后之間作轉圜,但錢太后秉大政富有四海,子孫都是帝王,不需要綱鹽窩本作為家業,所以金百萬的五萬引都給了新寧侯。
聽錢安這口氣,好像新寧侯一文錢也沒有分給他,對此很不服氣,所以想找金百萬再索要一份屬於的…
李大人被氣樂了,此人真乃徹頭徹底的小人也,難怪不招人待見,想封爵都有無數人反對。確實是貪得無厭的無恥之徒,難怪當初能幹出那等腦殘的案件,活該太后疏離你!
若有本事,該去找新寧侯親明算賬,或者找太后講道理!
金百萬對無奈的苦笑幾聲,送大禮還送出毛病了,遇到這等恬不知恥還有點身份的人,也夠心煩的。
李佑正想措辭才能更有力時,錢國舅又開始對金百萬絮叨別忘了你女兒還在宮中,選秀時,你是花銀子買通了吳廣恩幫的忙罷,好像歸德千歲也發過話?但你也別看的太重,那是一錘子買賣,想要平安長久,還得靠點別的。以後賢妃在宮中,說不得有求到我的地方…”
在座眾人,誰也聽得出其中威脅意思。很直白的解釋就是——你給我好處,我就不去害你女兒,不然可真說不準。
如果沒有歸德長公主的關係,李佑面對這個威脅也得掂量幾下,他可以千日做賊,但沒法千日防賊。
不過金百萬是歸德長公主預謀皇鹽的主力部屬,金賢妃算是長公主安插在宮中的釘子。在這個背景下,錢國舅的威脅就顯得很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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