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自小身中寒毒,蕭言要承受的痛苦以及非議極多,根本沒心思去考慮所謂的男女之情。
可眼下,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腦海裡猶如一團亂麻,他猛幹了一口果酒,閉上眼,任由那抹香甜自喉間慢慢滑下。
然而甜味去盡,唇腔卻仍然充斥著淡淡的苦澀。
蕭言啊蕭言,你身上寒毒一天未除,又怎敢奢想餘生?
還是別害人害己了。
想著,蕭言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酒,同時望了正樂顛顛嚼著花生米的小丫頭一眼。
恰好此時南棠也看了過來,見蕭言舉著酒杯,誤以為對方在邀自己喝酒,於是毫不猶豫般將面前空酒杯遞了過去:“呵,我們一起喝。”
看到南棠臉若桃花,還笑嘻嘻的模樣,蕭言竟忍不住微微一怔。
“咦?怎麼還不倒酒?”都說酒能壯膽,這會在南棠身上算是體現得淋漓盡致了。
蕭言眸光一柔,下一刻往那空杯裡滿上了一些。
“半杯都不到,小氣。”南棠從鼻端低低地,不滿地哼了一聲。
看著憤憤不平的小丫頭,蕭言只裝作沒聽到,輕輕一抬手:“幹了。”
“好,幹了。”
一口飲盡杯中酒,再望向如小老鼠般無比珍惜地抿著果酒的小丫頭,蕭言極薄的唇角終於一點一點勾了起來……
微風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不知何時?蕭南二人竟肩並肩坐在了同一塊大石頭上。
迎著風,帶著微微的薰意,一口一口品著美味的果酒,一邊還不時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不過,偶爾倆人也會彼此靜靜地坐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看些什麼?任由時間嗖的一聲過去。
終於,當夕陽餘暉暖暖灑在倆人身上時,南棠懶懶地睜著眼,望著眼前那一片片染上淺淺黃色的樹葉,笑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大冰山在一塊喝酒,還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感覺還真不錯~自己跟大冰山之間不再有身份高下的顧慮,就那樣隨心而聊,卻沒想到竟如此的暢快淋漓。
另一邊,蕭言狹長鳳眸一睞,卻象抖落了所有的和熙,瞬間回覆了平日的冷漠。
下一刻,他迅速站起,望著山邊淡淡道了一句:“時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說畢,竟頭也不回般率先朝坡頂走了過去。
在他身後,望著那無比熟悉的英挺背影,南棠幾乎要深深懷疑自己了~
明明方才還在談笑風生、與自己把杯共飲,可只是一轉眼功夫,男子又重新披上了那件冷漠、不苟言笑的皮囊。
她幾乎要懷疑,方才一切只是自己喝酒後產生的幻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