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婢告退。”
其實南棠巴不得能走!所以也不再深究,便迅速鑽出車廂,又手腳並用般溜下了馬車。
蕭言打車窗看到,忍了又忍,才勉強控制住自己,沒有出手將其“丟”下馬車。
然而下一刻,當他的目光落到那小人兒衣裳上的汙色時,終忍不住一手解下身上披風,往外輕輕一拋!
那邊,南棠腳尖終於觸到了地面,正要拔腿往夏家方向跑,不想一件又寬又大的披風突然從天而降,瞬間把她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
南棠還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便聽得馬車內傳出一聲沉斥:“披好,先丟了我襄王府的臉。”
這下子南棠才算明白,原本冰山是嫌棄自己衣裳太髒,會丟了他襄王府的臉……既然如此,便卻之不恭了。
於是匆匆向某人謝恩後,南棠便急急走開了。
馬車終於又動了,不過走了一小段路後,又再次停了下來。
車簾微動。
下一刻,那抹雪影已然出現在了小山坡前。
四下無人,他靜靜眺望著某處,許久後眼角才微微一跳……
不知為什麼?
自打那晚寒毒發作後,自己只要一看到那丫頭,便會渾身的不自然。更有甚者,自己似乎連正視她的勇氣也沒有了。
方才,馬車恰好經過,卻被圍觀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習慣低調行事的他正要命人拐道前行,不想卻忽然聽見有人提到了小丫頭的名字……於是鬼使神差般,他竟命人停下,並下車走了過去。
果然,那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正是自己無比熟悉的小人兒。
只是,她的臉……
蕭言曾忍不住想象過這丫頭褪去胎記後的模樣,但當事情真實發生在眼前時,他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想象竟是那般的脆弱,脆弱得及不上眼前小人的萬千之一~
尤其是那雙靈氣逼人的黑眸,簡直叫人一見難忘!
於是,在啞啞喊出一聲丫頭後,他突然醒覺,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
然而上了馬車,嗅著車廂內那抹暗暗浮動的草藥清香,他腦海裡又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那晚的情景~也在此時,他才終於弄明白,那晚自己衣裳上所沾的暗紅色汁液正是這丫頭用來勾畫胎記的藥汁。
只是越想,他越覺得車廂內處處皆是那丫頭的氣息……
終於,他忍不住發聲,讓那丫頭下了車。
可沒想到,那丫頭下車後,竟連頭也不回一下,真是沒良心!
此時,蕭言突然心頭一跳,自己好象在生氣?
不可能!
那丫頭下個月才滿十三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自己怎麼可能……
對!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