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涔坐在馬桶上,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窘迫的樣子,都被他看見。
好像,她生命中所有窘迫的時刻,都有陸北淮的參與。
無論是現在,還是三年多以前。
“你好了沒有,再不出來,我要進去了。”
她回了神,慌道,“不,不行,你別進來。”
陸北淮靠在洗手間門口的牆壁上,眉頭擰著,“你不會又摔了吧?”
“沒,沒有。”她說。
她就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所以在這兒出神呢,老是說話,她有點煩躁。
“那你為什麼在裡面不出來?你想大號?”
沈南涔囧:“不是,不是,我就是想靜一靜,可以嗎?”
“你在廁所裡靜一靜,你什麼毛病?”他又說。
她關著個門,他也看不到她的狀況,他不明白她到底在矯情什麼?
難道她的臉面,比她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再說了,她身上有什麼地方,是他沒見過的?
沈南涔聽到他這話,真的是無語了,原以為陸北淮比三年前成熟內斂了很多,現在她才知道,人骨子裡的東西是變不了的,他只是看起來,看起來而已……
沈南涔起了身,開啟門,一臉怒氣的看著他。
陸北淮眉梢挑了挑,“怎麼了?我哪句話說的不對?”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身抱她。
一隻手護在她腰上,準備抱她了,這個女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在瞪他。
“摟我。”他說,不然怎麼抱她。
沈南涔不說話,就僵硬的站著,與他對峙。
陸北淮無奈,這個女人啊,生個病還這麼大哥氣性。
“你今天準備在這兒跟我耗啊,這腰不對勁,腿也疼的吧,我看看你還能堅持幾秒……”他放開她,雙手抱胸睇著她。
沈南涔腿不敢用力,其實已經是在硬撐了。
她本身就很疼很疼了,可是他還在說風涼話,諷刺她。
她不明白,又不是她讓他來的,他幹嘛來這兒指手畫腳的,身體不適,人就容易委屈,眼淚掛不住的往下落。
這下換成陸北淮慌了,“不是,你這不是賴人嘛,我這幹好人好事的,你怎麼還哭上了?”
他一邊說著,語氣也柔和了下來,“不就是讓你摟我嗎,你不摟著我,我得護著你腰,不敢用勁兒,抱你的時候,不就不能保持平衡了嗎?”
他越解釋,沈南涔眼淚就流的越兇。
她生一一的時候,她都沒哭,她一個人抱著孩子,喂孩子,成宿成宿的熬,也沒哭。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現在就委屈的哭了。
大概是與前任相遇,自己過得相對悲催的心理緣故吧,總之,她就是哭了,還哭得停不下來……
陸北淮也不敢說話了,想了想伸手拍著她的肩膀,哄道:“別哭了,好嗎?你要哭,我抱你去床上,你藏在被子裡哭,好不好?”
陸北淮抱起她,這下沈南涔還配合了,摟住他的脖子。
陸北淮小心將她放在床上,她當真就扯過被子,把自己整個藏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