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爾睡下後,就開始做夢了。
棠棠離世的這幾年裡,她總是會做噩夢,夢到災難的那一天。
糟亂暴動的街頭,她被人緊緊擁在懷裡,於淮歇斯底里的喊著“棠棠”、“棠棠”。
她看著宋今棠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喊著“孩子”、“孩子”。
時爾想說話,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她的眼淚一直、一直的流,她很快就看不見了棠棠。
時爾倏地從夢中驚醒,又是滿頭的汗。
她渾身都溼透了,擰開燈,坐了起來,平復自己的心情,看了看時間,剛過零點。
她找到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
“哥,我現在就是想見你,在宋家。”
“好。”
沒過半個小時,她電話就響了,時爾早就換了外出的衣服等著了。
跟家裡阿姨說了聲,她就出了門。
上了車,區照南看她一眼,就啟動了車子。
“我又夢到棠棠了。”時爾說,按理說,她的現在心情比較平靜不應該再夢到過去了。
宋家本來是棠棠的責任,她也算完成的不錯,讓今朝走了正道,現在管理著公司算是不錯。
老城酒店的進度一直都進行,基礎的硬裝已經完成了,現在現在都在蒐羅各種有格調的藝術品,讓酒店跟裝修,以及各種藝術品相融合,這是個慢活,急也急不得……
宋媽媽的病也在日漸的好轉,宋家也過的很好。
大概是照片吧,刺激到她了。
“你二哥怎麼說?”區照南問,畢竟這件事對她影響很大,她是親眼看到的棠棠為了護著她,被流彈擊中,而且看著她忍著最後一口氣生下了球球,然後過世的。
這些,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從她記憶中抹去的。
當時,因為球球是早產兒,她幾乎是待在保溫室一步都不願意離開,就生怕球球出什麼事。
因為棠棠的這件事,她消瘦了很多,沈於淵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照顧她,陪著她走出這一段的。
這也是棠棠過世後,她執著的不許任何人處理棠棠的事,身份證什麼的都要留著。
可是再留,人也沒了嘛。
還得替她活,回來把宋家給扛起來。
區照南想想,她也是不容易,怪心疼她的。
“我二哥沒說什麼,球球平安的長大,這件事我也在慢慢的放下的,最近也沒多想睡眠也不錯了,就是……我看了個東西,等會給你看看。”
到了區家後,時爾才把那一沓厚厚的照片遞給他。
而此時的沈於淵,剛準備要睡覺,手機就響了,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不是別人,是時爾半夜上了區照南的車。
沈於淵看著照片,不認識發照片的人,也不太清楚這人到底什麼意圖。
至於時爾上區照南的車,雖然她一直不曾跟他說過,她跟區照南什麼關係。
但他了解她,不過看到這樣的照片,他難免也覺得心酸。
他愛的人吶,深夜跟別的男人走,的確是心裡不是滋味。
不過,沈於淵暫時把這件事放一放,比起這些,他更在乎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