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如山,鄭州二師開拔,車馬疾行,舟船擺渡,浩浩蕩蕩向北而去。
與三胡抗爭多年,玄甲軍積累許多戰爭經驗,在各州縣都準備一些戰略物資,如南方部隊向北靠攏,州縣早已準備好營房飯食,這樣能大大提高行軍速度。
單兵只帶幾日乾糧,以防萬一。
不排除有膽大包天的貪官,軍倉也敢動一動。雖然總監軍大人、總督糧官大人平時經常派人檢查,但最近兩年曹總監軍還是殺了幾個人,就因為在軍倉發現問題。
玄甲軍的主要戰場在北方,所以莫州才是玄甲軍糧倉和軍械總倉。而鄭州、相州的兵都會直達莫州,再做分配。
各路軍報飛馬頻傳,秦王端坐後殿看著軍報。見契丹人持續增兵,為此憂心忡忡。曹玉簪坐在一旁說了些什麼,秦王似乎都沒聽見,只感覺這一戰凶多吉少。
秦王已在想,若這次戰敗,玄甲軍會如何應對?
神策軍、飛虎軍、虎賁軍距離都很遠,玄甲軍必然是這一戰的主力。若契丹人突破燕雲防線,很有可能繼續南下。而河北大平原無險可守,那麼下一個主戰場,豈不是在黃河邊兒上?
若是那樣,賢王、康王會死守洛陽,還是主動出擊呢?
如果主動出擊,第四師也要參戰。到那時,兼任第四師中郎將的秦王殿下,要不要親赴戰場?又或者把隊伍交給韓堅,任命他為代中郎將?
除了那次剿匪,韓堅從未真刀真槍打過仗,如此大規模的戰役,他能行嗎?
可惜誅邪克在新四師還沒樹起威望。之所以把他安排到第四團,是因為第四團裡有很多原四師的老底子。可一個團,又能如何?
“最好不要等到那一天。”
曹玉簪還在那裡碎碎叨叨的說話,蘇御卻站在地圖前面敲了敲:“否則契丹人在河北橫掃,剛剛恢復的經濟就又崩了。若戰爭形勢不利,我們就應該持續支援燕雲地區。我要去找賢王和康王談談。”
此時後殿更好像是戰爭指揮所,兩張大地圖掛在屏風上,據說這是陳太后時期養成的傳統。那時大司馬唐振幾乎住在後殿,陪著太后發號施令。
聽秦王說話,曹玉簪知道他根本沒聽自己說什麼,一忽兒有些氣餒,撣了撣袖子才道:
“還沒開打呢,你急什麼?或許契丹人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西門真森說,耶律崇光剛剛奪取政權,建立遼國,尚不穩定。他是擔心梁朝派兵過去搗亂。而他主動出兵,震懾邊境,其實他是心虛的表現。”
對此言論蘇御不敢苟同,但也沒反駁什麼,只是最近去第四師的次數比較多。
秦王要求第四師持續擴軍,已經超過一萬人的編制了。而且陸續有新兵器送來,都是來自唐家軍械工廠。
……
蘇御去見賢王。賢王說,要增兵也行,但我出多少,康王就必須出多少。
由於曹玉簪多次作梗,蘇御感覺去找康王好像是自投虎穴,於是去找庚王趙準,讓趙準去找康王談談。趙準倒是很辦事,他去小平津找康王,蘇御回家等待訊息。
回到王府,聽說一位男賈公主剛被送來,又被郡主安排到國公府住下。
太后送給秦王的美人,郡主為何要送去國公府?
郡主給出的解釋是:太后要求以國賓之禮對待男賈公主,而秦王府正在大興土木,沒有合適的地方安置她。國公府閒置大房很多,隨便挑選一個給她也不失禮數。
她可真會找理由,害得蘇御根本就沒見到美人長什麼樣。只知道美人名叫納蘭禧,她還有一個堂姐,是送給安國公唐振的,名叫納蘭慈。
見不到美人,蘇御也不懊惱,只是心平氣和的在家等訊息,時而有檔案送來,時而有官員來拜訪。
忽而閒暇,蘇御揹著手在郡主府裡閒逛,走到東南角郡主馬廄附近,還沒走過月門,就聽那裡傳來說話聲。
秦王藏身月門,探身窺覷,見是王珣拄拐,咒罵一匹大驪。時而舉拐毆打,那馬惱火,斜身去蹬,結果蹬在柵欄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這又引來王珣一陣咒罵。
聽她咒罵之詞,是那馬將她摔跌在地,而王珣此來,就是要教訓那馬。那馬瞪眼吐唇,很是不服。
“惡畜!待我傷好了,咱倆再做計較!非把你馴服不可!”
說罷,錦衣婢衝著那馬豎起中指。
那馬不知此為何意,只是仰首瞪視,猛地一跺前蹄。
見狀,蘇御很是詫異,莫非這個指法在古時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