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車傍晚時才返回洛陽,路過城門時,城門衛站得筆直,行軍禮,目送風光無限的秦王昂首進城。
殿下的車真好,而車裡的人更好,真不知殿下從哪選來的美人兒,那嬌美面龐,驕傲而不失莊重的神情,曼妙的身形看一眼就讓人心情舒暢。
可是在馬車進城的一剎那,四面車簾就被人放下。車廂裡一名武師太監動作麻利,警惕性極高。衛兵們還沒看夠美人,不禁心中有些失落。可越是那一閃而逝的美好,越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和回想餘地。
“看來婷兒平時錯怪義父了。”
“此話怎講?”
“以前只覺得義父有很多時間,今日陪著義父去軍營裡走走,才知道原來義父這般忙碌,好是辛苦吶……”
“乖乖,知道就好。”
蘇御還故意翻了翻手裡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蠅頭小字。
蘇御心裡清楚,自己並不是每天都這麼忙,但是今天確實是很充實的一天,而這樣的一天就被孔婷看到了。蘇御當然不會對女人解釋這只是個偶然。在女人眼中,男人忙點總是好的。
去孔雀樓沐浴一番,再與尚未過門的愛妃擁吻告別,以為忙碌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可當秦王回家才知道,還有很多破事兒等著他。
唐王妃竟然不在家,聽說去道光坊辦事。她不是在辦唐家的事,而是在給秦王辦事。原因是譚沁兒和龍紫嫣去道光坊賣根雕,結果一個被庚王府逮捕,一個被玄甲總督糧官魯山郡王趙晃扣留。
這兩個丫頭今天捅的婁子可不小,一個是在庚王殿行刺,一個是在功勳街銷賬。
跑去道光坊招惹王爺,就不可能有小事。畢竟這是一個貴族當街打死賤民,縣衙都不敢立案的年代。
“唐翠,上車。”
撥轉馬頭去往道光坊,車上秦王問唐翠:“王妃竟然會為她們辦事?誰找來的?”
“是太后娘娘送來的信兒。至於娘娘是怎知道,小奴就不知道了。”
“太后?”
“對,是太后。”精巧漂亮的小管家緊了緊鼻子說。
郡主府的小丫鬟們好像鼻子都很靈,似乎能在車裡嗅到別的女人的味道,不禁四下看了看。秦王的新馬車好大,像一張大床,而且還準備了被褥……
此時蘇御正蹙眉想事,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催促馬車再快一點。
不久後來到庚王府,也見到郡主的四匹大驪停在門口。蘇御真的很納悶,曹玉簪說了什麼,竟能讓唐靈兒跑到道光坊來撈譚沁兒。在蘇御腦海裡,譚沁兒就是郡主心中的一根刺。
以前唐靈兒經常去皇宮與太后聊天,莫不是與太后說過這事兒?那曹玉簪這樣安排,八成是沒按好心的,可曹章魚能在這件事上做什麼文章呢?
秦王進入庚王府,發現是自己想多了。事情沒自己想象得那麼複雜,這純粹就是一場鬧劇。而譚不瘋在王殿“刺殺”的不是庚王,而是濟王趙純。他竟然抓著趙準的脖領和腳腕,把濟王丟出王殿,差點沒把濟王摔死在門檻上。
正如趙準所言:他們是純弟帶來的朋友,我也沒多問,而他們坐在下席,老老實實。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那瘋子就突然咆哮一聲,將純弟舉起,拋了出去。隨後一群鐵甲兵衝了進來,卻拿那瘋子不住,那瘋子赤手空拳,將七八個鐵甲兵打倒在地。本王從未見過如此驍勇之人!
趙準與唐靈兒談話的時候,他可一點兒也不生氣,權當說笑話了。後來譚不瘋是被馮太妃的三個墨家義女,用一張大網罩住,並逮捕。譚沁兒並沒動手,可她還是和譚不瘋一起,被當做刺客關在籠子裡。
雖然名義上是刺客,可庚王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沒人會選一個傻子來當刺客。再說要行刺趙純,在路上動手多好?為何要在眾兵把守的庚王府動手?
而那趙純也不是個精明人,估摸著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或幹了什麼不該乾的事,把這瘋子激怒。
現在趙純已被公孫太妃派人抬回家去。趙準說,囚禁刺客是為濟王辦事,如何處置,等濟王發話。
“勁鋒來了,這事就好辦了。”趙準笑呵呵地道:“你們還是去純弟家看看吧,我這邊倒是好說。”
蘇御道:“我想先去看看他們。”
“哦,那隨便。添福,我這邊忙,你代替我陪秦王去後院看看。”
……
蘇御一陣頭疼,想去鐵籠那邊看看二人,打聽詳情。
郡主也要跟著去,路上時蘇御便問了一句:“靈兒為何會來管這檔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