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唐靈兒說,她在宮裡住過仨月,經常能見到這種花綢袋子。一般是用來裝香料、藥粉、胭脂什麼的。這東西平時就放在女人的屋子裡,而蘇御在皇宮只認識曹玉簪這一個女人。所以唐靈兒判斷,這布袋子是蘇御從曹玉簪那裡獲得。
郡主今天顯得有些亢奮,她揪住這個問題與蘇御“促膝長談”。問蘇御,那日喝得爛醉,是不是藉口跑去皇宮了?
無論蘇御如何解釋都不管用,被唐靈兒借題發揮地教訓一番。其實她也沒說什麼,就是不讓蘇御睡覺。蘇御一躺下,她就伸手去掐耳朵,一直折騰到她睡著為止。
昨夜折騰得太晚,天亮郡主還沒起來,蘇御卻好心情地在東廂房組織裝修。訂購五架雙層床。這樣一來,唐翡、唐翠外加甄巧巧、史瑤等一共十個丫鬟就都有了自己的床。小丫鬟們喜笑顏開,嘰嘰喳喳探頭縮腦。
可如何分床位,又是一個問題。
這幫小丫鬟看起來與世無爭,其實暗自較勁兒,也有那明面就看不順眼的。李曉、典洮與史瑤約架這事還是小間諜童璽告訴蘇御的。
據說她們三個躲到桃樹林裡打了一架,結果李曉、典洮兩個人沒打過大胖丫鬟史瑤。
在蘇御看來,史家人有超雄綜合徵的嫌疑。史家男人禿頂的很多,魁梧大漢也很多,而女孩子裡也有幾個雄偉彪悍的。別說史瑤從小兒練過幾下子,就是什麼也不會平白摔跤,普通男人都摔不過她。
那場約架據說打得還挺狠。鼻青臉腫的回來,為了不讓郡主發現,她們與甄巧巧他們換崗輪值,不去書房聽事。這事蘇御沒去管,希望她們能自己消化矛盾。如果實在過不去,再出手嚇唬嚇唬她們。
丫鬟們跑到蘇御身邊,有的說喜歡上鋪,有的喜歡下鋪,有的喜歡靠窗,有的喜歡中間。蘇御並沒有直接安排,而是讓她們先把個人喜好寫在紙上。帶回屋裡,畫張草圖,分配一番。
像唐翡那樣愛乾淨的都要上鋪,而史瑤那種又胖又懶的專愛下鋪。選下鋪的人少,倒是好安排。而其他人則需要抓鬮。
這時唐靈兒才起床,看蘇御在她的案前勾勾畫畫,好奇側目:“你這是在作甚?”
蘇御不抬頭地說:“給丫鬟們分配床位。”
郡主愣了愣:“這般用心,是擔心什麼嗎?擔心她們造反?”
蘇御苦笑道:“儘量讓每個人都開心。”
這時王珣拄著雙柺走出來,撇嘴道:“待奴婢下去分配,看誰不服?淨是慣著她們,慣出毛病來!”
蘇御皺眉,覺得王珣這奴才是不會好的,等她老了就是容嬤嬤。對主子無限忠誠,卻拿著小針到處扎人的惡棍婆子。
……
蘇御離開郡主府,去景行坊轉一圈。
剛走進京統大院就發現一營二營很多人負傷,頭扎繃帶,拄拐走路。還有被擔架抬出去的。
秦白刃走過來對蘇御說,昨天晚上夜霆帶領一營二營來了一次對抗訓練,打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擂鼓吹號,殺聲四起,把坊署嚇得亂竄。後來驚動趙亞夫,親率領豹騎趕來。
蘇御眨眨眼:“怎的,訓練變成鬥毆了?”
秦白刃想了想:“差不多吧。”
一二營的慘狀,讓京統八處六室人員呲牙偷笑,萬幸沒被分到那裡去。唯有邱垚表現出一副同情之色,還買來些膏藥贈給那些低階軍官和士兵。
把別人的壞事變成自己的好事,賣得個便宜人情。
他的虛偽表現得到了蘇御的讚許,蘇御說:“該務虛的時候就應該務虛。因為在你務虛的時候,對有的人來說是實的。還比如謙虛,也是虛。不懂得務虛的人,當不成好領導。當然,好領導未必是好人。這是兩個概念。”
對於夜霆的表現,蘇御不加評價,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這個人來路很是神秘,在沒搞清楚他的來路之前,不與他發生過多交集。蘇御也曾讓唐靈兒去太長公主趙媖那裡打聽。
可最近唐靈兒忙,一直沒去。
或者說唐靈兒對蘇御的這攤事業並沒放在心上,她甚至經常勸蘇御別幹了,回家陪她搞經濟事務。蘇御當然不能同意,否則何談自由?就算京統指揮使、錦衣衛監察御史、軍校校長這三個職務沒了,自己也要找點事做。絕不能成天待在家裡。
上午在景行坊半日遊,下午跑去小街。
此時小街還在建設,雖然都不是太高的樓,可是梁朝的建樓速度實在不能與後世相提並論。蘇御與上官夫人小酌一杯,夫人一個勁兒地問,孔吉在郡主府淘氣不?是否惹得郡主生厭?
蘇御說,孔吉貌憨性厚,很是討喜。其實小東西也是有心眼兒的,而且他的心眼兒明顯比男賈小公主更具欺騙性。小公主精在外,而孔吉卻精在內。比如他在與完顏清摔跤的時候,總是故意輸給後者。蘇御哈哈大笑,說此子與孔老大最是相似,將來必有前途。
聽義父誇讚,上官氏忽而傷心起來,抹了抹眼淚:“咱個婦道人家,謀不得大事。孔吉將來能否出息,全靠義父幫襯了。”
這時孔婷拎著花籃從外面笑盈盈走進來。今個有三妹孔姚來探望,小姐倆去街邊閒逛,見義父的車停在孔雀樓前,他們小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