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蘇御大踏步走進京統大院。行動處長秦白刃迎了上來,跟著蘇御一起往裡走,低聲道:“蘇指一開始說召回150人,可昨晚上回來180人。”
“別多心,這就是我安排的。”
“那您……”
“先通知大家開會。”蘇御笑了笑:“到時你就明白了。”
蘇御組織開會,幫夜霆組建京統第二營。
現在京統有兩套編制,一套是蘇御安排的各處、各站等部門。而夜霆要六百人建立兩個營。夜霆說,平時他不會干涉蘇御的工作。而這兩個營,他會交替帶走訓練。他要打造一支能打仗的隊伍。
兩位四品官想法不錯,可實際操作起來很麻煩。因為夜霆訓練時會經常把人帶走。蘇御說,這嚴重影響他的工作。後來兩個人又經過一次長談,做出了新的決定。
正蘇御說:既然互相干涉,不如干脆分開。隨後大家開始分辦公室,分住宿區,分武器庫,後來連桌椅板凳、床鋪都在分。現在京統駐地裡,呈現出一片搬家景象。
在邱垚看來:這兩位爺把京統給拆了。
蘇御已接手京統大半年,他透過各種渠道觀察,對手下的一千人基本都有了解。把那些“不成器”或“不適合京統”的人,一股腦都送給夜霆。而蘇御多調回來的30個人,則是精英。
等兩個戰鬥營組建完畢,在京統總部蘇御還剩下80個人,如今八處六室變得極精簡。
其實這對於蘇御搞秘密行動有好處,可是由於蘇御的人手太少,夜霆反而有些過意不去。夜霆屬於那種“有來必往”的人: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你跟我來硬的,我就跟你硬到底。
他這種性格在蘇御看來不像個官僚出身的人,倒是很有江湖氣。
夜霆的毛病是“猶豫”,他經常陷入到猶豫當中。缺少隨機應變的能力。有點像袁紹,多謀而寡斷。所以蘇御與他談話,經常會在一個簡單的事上談很長時間。
夜霆一心要建立一支能打的隊伍。他說,洛陽城裡再發生戰事,他要第一個衝上去。他為什麼這樣愛打仗,蘇御也搞不太懂。另外蘇御發現夜霆的嘴特別嚴,已經嚴到不近人情的地步,連他老家在哪都問不出來。
“勁鋒,你手下就剩四百人……真的夠用嗎?”夜霆正色道:“若需要人手,就與我說,兩個營隨時配合你。我們分管,但不分家。”
由於一直搞不清夜霆的來路,蘇御擔心他是三位老王派來的奸細,刺探曹玉簪的野心。
蘇御笑道:“京統本是仁宗皇帝建立,是為了更好的監管京畿各師。仁宗駕崩,後有曹太后接手。如今太后一心只為政務,不管軍事,京統這個衙門就變得可有可無了。所以我這個指揮使基本沒什麼事,就是在這裡混日子。如今兵部把夜兄派來,全力抓軍紀、抓訓練,這是要恢復當年千牛衛的職能。我很是贊同。”
對於蘇御來說,夜霆能看到的都是表面。像邱垚、李甫私下裡幹了些什麼,他完全看不到。
之前的甲報、乙報、丙報還在執行,只不過甲報變成了絕密檔案,由邱垚直接送給太后。而乙報送到蘇御手裡,丙報送到監軍夜霆手裡。
可是丙報的內容都是李甫成天去了哪裡,對哪位軍官或士兵的“軍容不整”“訓練不積極”“缺崗曠工”“飲酒藏酒”“武器生鏽”等亂七八糟的事提出批評。看得夜霆一陣頭大。後來見到李甫送來的檔案,他只是隨便翻一翻,就丟到一旁去了。
而對於京統的下屬單位“景行坊軍校”,他也不是很有熱情,偶爾過去看一眼,與幾位名將教官聊聊就走。而像馬少方那種沒打過仗的官僚都尉,他連理都不理。
蘇御越來越覺得他這個人不適合當官。秦白刃都說,當官就應該像咱們蘇指這樣,照顧全域性。而蘇御的照顧方法就是到處說說笑笑。逮住一兩件能樹立個人威信的事處理一下,然後就走人。
比如幫司閽老兵出氣那件事,已被廣泛傳播。別說軍校和京統,就是整個第三師都有所耳聞。大家都說蘇統領做人仗義。
蘇御整天東跑西顛的,真正辦事的時間可能就是幾刻鐘。與邱垚、李甫、韓堅、曹人鳳等特務的私下談話才是關鍵。
已是八月下旬,蘇御打算在入冬之前就把韓堅等一批人安排進洛陽八關,於是提升韓堅為二級都尉的計劃,也已提上日程。
現在去找曹玉簪肯定是沒戲,要辦這件事,需要找趙亞夫。
這就是虎口拔牙。
只不過老虎還沒意識到蘇御要拔牙,老虎們更願意相信蘇御是收了韓氏財閥的好處。
……
一名女子氣沖沖走出北市坊署。
她腰間有一塊俠女腰牌,按照規定俠女是可以帶刀出入坊市的。可北市新任坊丞薛兆卻立下新規——只要不是公職人員,進坊必須繳械。
如今在北市,就是買把菜刀都需要去坊署報備。而且還要透過各巷裡長,對巷子裡的住戶通告。比如韓寡婦買菜刀這件事,這一條巷子的人都知道。
這位俠女的腰牌可不是自己掛上去的,而是內侍省頒發。俠女不是旁人,正是四方會門前功德牌坊上刻名的人,蕭璇。
蕭璇的刀被沒收,氣得小臉通紅,可她還是要進坊,因為她要去紅黑寺請人。她認為自己與紅黑神教教主雁悲鳴是有交情的。那幾個月她們一直跟蹤楚無霸,一起立功,一起獲得功德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