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堅說:置於死地而後生,遂勇不可當,戰無不勝。
這位財閥少爺為何如此勇猛?
看看後世,神州第一批飛行員都是什麼出身,就大體能想得明白。有些人天生勇敢、好戰、鐵血,是別人學不來的。這種品質,不是可以用貧賤富貴來區分的。
潞城一戰, 第七團打得太慘。
若是秦王親自當先鋒,絕不會這樣打仗,也不會因此獲得如此出彩的勝利。第四師以為四個團的兵力殲滅張之悌一萬人,勇奪潞城,險些連張之悌一併拿下。
這是第四師重建以來,獲得的第一場攻堅戰勝利,大大提振士氣,士兵們高唱軍歌, 昂首闊步進入潞城。不久後中軍趕到,秦王車駕順利進城,暢通無阻。
秦王的順利,得益於第七團的巨大犧牲。戰後統計,第七團1400人還剩下不到300。當然,獲勝後這個數字會在一個時辰之內迅速恢復到500以上。
因為有很多兵是累垮的,或輕傷失血無力站起,而不是真的死在戰場上。可假如戰敗,那麼這些人就回不到隊伍裡,要麼被敵軍打掃戰場補刀,要麼被俘虜。
第七團八百鐵甲戰馬損失二百多匹,有的被打死打殘,有的則是無主跑掉。
派人去附近尋找,找回來三十多匹。
秦王不著急北上,決定在潞州稅改, 同時要把那些丟失的鐵甲戰馬找回來。相信百姓不敢私藏軍馬,除非是窮瘋了。秦王一貫喜歡用錢來收買人心,果然奏效, 百姓發現戰馬一定會牽來潞城, 因為秦王在錢上很有信譽。
在蘇御看來,鐵甲戰馬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坦克。花點小錢買回坦克,值。
“繼續搞輿論攻勢,另外我覺得民眾基礎好於預期,那就沒必要一個州留下一個團。告訴第九團,分兩個營來潞州。澤州那邊留一個營就夠了,若人手不足,在當地招兵擴充軍力,或直接成立五百人左右的民團。將來用民團補充府兵缺口。若錢不夠,就直接拿稅改收入填充。若文官不給,就搶。太后那邊我去交代。”
秦王鮮有表現出一些匪性來,這也是帶兵打仗之後才有的變化。或者說以前就有,只是一直沒被激發。
第四師在變化,秦王也在從文職向武職發生著轉變。這種轉變體現在心靈層面上,也體現在外表,此時的秦王看起來更有將軍氣質了。
對於韓堅的表現,秦王說,不予表彰勝利之功勞,也不予處罰冒進之罪過,功過相抵。
但秦王沒說“下不為例”,反而說這一仗以少勝多,是“非尋常之案例”,讓重建的第四師打出威風,讓同僚不敢小覷。
韓堅聽秦王話裡話外的,這儼然還是在誇他。至於封賞,財閥少爺不那麼太在乎。
他主動拿幾千萬補貼軍用,豈能在乎秦王賞他的一兩百萬。
不在乎錢,也不著急獲得官位品階,因為第四師副將一定是他的,而且現在他已經不考慮副將之職,考慮的是校長說的那句,你是新師的頭人。
什麼是頭人?要麼是中郎將,要麼是實權監軍。玄甲軍一共才二十個師,那自己可就上檔次了,是韓氏財閥五十年來,唯一掌握一師之權的人,回到家族倍有面子。
其實現在韓堅回到韓氏財閥也已經很有面子。家裡有什麼重要禮會,韓家三少爺都是上席端坐。若不為此,老爹也不會一口氣拿出五千萬支援兒子。
先鋒第七團打殘了,需要迅速補充。
雖然捕獲兩千多俘虜,可把那些俘虜直接編入先鋒團是不合適的。俘虜士氣低落,缺乏訓練,不足以打硬仗。因此秦王決定,把那兩千群俘虜都送去邱垚第二團,和誅邪克第四團。並讓韓堅去第二團挑兵,彌補缺損。
韓堅可真不客氣,第二團一千正規軍,被他挑走八百,幾乎把第二團掏空。再讓他挑下去,邱垚說就沒法管理俘虜了。
可韓堅還是嗤之以鼻,譏諷邱垚不會練兵:“你第二團的兵,看起來士氣不足,若是到我手裡,不出十日,煥發精神。”
師監邱垚苦笑一聲,揹著手罵道:“我說三少爺,你可別蹬鼻子上臉。秦王讓你來挑兵,可沒說讓你來數落我。再說了,我第二團主要是幹什麼的,你心裡沒數嗎?按照秦王的話說,第二團是搞思想教育工作和特工培訓工作。那些俘虜放到我這裡,經過我的教育,會在短時間內讓他們看到希望,有榮譽感,故而有忠心。這難道不是功勞嗎?”
韓堅笑了笑:“與老哥開個玩笑,怎還認真起來?”
邱垚掐著腰:“若再把部隊打殘了,你還得來我這裡要兵,否則你小子也不會跟我客氣。”
……
福善坊,天龍寺。
犁萬堂身穿便服,在大雄寶殿燒香禮佛,隨後身形一轉,去往偏殿,來尋桑臘國師歐陽錕。
歐陽錕與他的四名弟子在這裡,可小王子慕容渠卻不知藏在哪裡。到現在為止,犁萬堂也沒見到慕容渠。據說那小王子藏身在南市,身邊只有一名妾室陪伴。
屏退旁人,犁萬堂沉聲問道:“敢問國師是真心幫小王子嗎?”
歐陽錕苦笑道:“不知犁總此話怎講?”
犁萬堂道:“若有輔其上位之能,何不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