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康王帶兵回朝。
康王的迴歸,引得八關各師紛紛迴歸,其中也包括第四、第十一師。
可此時張氏餘孽還沒有完全消滅,出於對河東形勢的考慮,秦王把超編的兵都送去第二團,讓邱垚繼續留守太原。而韓堅將駐兵孟津,隨時準備渡河支援河東作戰。
以前康王一直躲在小平津,那是因為康王府觀天樓還沒完工。這次回京,觀天樓已建成。人工湖裡一座人工島,九層的堡壘大樓拔地而起,樓上樓下佈置六百名武器精良的鐵甲兵,通往觀天樓的路只有細細的一條水榭長廊。
雖然六百鐵甲並不很多,但這足以堅持到康王援軍從八關殺過來。就好像賢王的觀海樓一樣,樓頂設有烽火機關。一旦情況不妙,點燃烽火,訊息很快就能傳到城外。
康王殿就設在觀天樓一層。
很顯然康王趙棣沒有爬樓梯的愛好,他說他更喜歡接地氣,除非有敵人殺來,他才會躲到九樓去。
康王端坐大殿,殿前文武幾十,其中有十人是他的“孩子”,但人群中沒有趙檀的身影。這些孩子都是康王的義子義女,還有兩名義孫,趙文、趙旻。
康王的孩子們本來就是皇族。
為何要選如此多的皇族來當義子義孫?
有人揣測康王是在選拔繼承人。因為競爭關係的存在,這幫孩子會更加努力的去表現。這對康王來說是一件好事,比如這次帶兵出征,大家都搶著去打仗。
這次河南道稅改,康王之所以要親自帶兵,就是想看看這幫孩子都是些什麼材料。挖掘一些新人,培養嫡系,控制那些遠離京城的隊伍。
打仗,最是考驗人的能力,經過一次戰爭,魑魅魍魎牛鬼神蛇看得一清二楚。可有些話康王只藏在心裡,讓人猜不透他到底更看好誰。
豐盛的宴會結束,眾人紛紛退去,一名白鬍子僧人來到康王面前,躬身行禮。
康王屏退旁人,只留下張康、趙鸛、趙文、趙旻。
白鬍子僧人不是旁人,正是湯胥。他與康王說起桑臘國師歐陽錕,並道出他們的計劃。
趙棣認真聽著湯胥說的每一個字。
待湯胥言畢,趙棣壓了壓唇邊短鬚:“這歐陽錕可靠嗎?”
湯胥道:“可靠的不是人,而是這件事。只要不把閔悅放回來,咱們就保證桑臘國安穩,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趙棣冷笑一聲:“如果他把閔悅放回來,我們還有閒心去打桑臘嗎?”
湯胥心裡有話說,可他聽出康王對這件事毫無興趣,於是他選擇閉嘴。
這時趙文道:“既然殿下不打算與歐陽琨合作,那是否應該把歐陽錕慕容渠等人逮捕起來?省得他們留在洛陽蠱惑太后。”
趙棣擺了擺手:“曹玉簪根本不用蠱惑。”
趙旻道:“那就更應該把他們殺掉,省得曹玉簪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趙棣掃了一眼在這次戰爭中表現勇猛的趙旻,笑了笑說:“曹玉簪的態度並不重要,關鍵還是唐家。唐家已經忍了十幾年,實在忍不下去了,別人想攔也攔不住。丟失河西時,唐瓊已風燭殘年,立唐振為世子,卻有唐寧掣肘。唐瓊死時,我與睿王、賢王、陳太后打定主意不幫唐家,是想以此把唐家經濟拖垮,或等著神策軍內訌。如果唐家倒了,我們就會瓜分唐家。”
趙棣嘆了口氣:“可沒想到唐家挺過來了。因為唐振較之他爹更為強橫。唐家就是梁朝第一匪幫,專搶皇室和門閥的錢。如果不給,他就要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結果這多年過去,唐家沒垮,皇室、孟氏、西門氏卻搭進去不少錢。如今再經過兩次稅改,唐家又緩上一口氣。看來我們當初的計劃是錯的。既然錯了,就要改。否則再讓唐家這樣打劫下去,梁朝就垮了。還不如把河西打通,對整個梁朝都有益處。”
趙棣站了起來,揹著手說:“既然一定要打,就沒必要把那群桑臘人逮捕起來。他們要造桑臘王的反,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歐陽錕不是說他們有內應嘛,我們幫他吸引主力,我想他在西寧應該能得手。這樣我們只要打通武威、張掖就行,沒必要殺進高原。我們幫慕容渠奪取王位,若歐陽錕真的能阻擋閔悅,那當然是最好。若不能……”
趙棣轉過身去,看著湖光景色:“那曹玉簪就應該退位了。”
……
秦王府別院,柳絮小築和紅桃小築都在招募高手。